“现在潜虚鼎在哪里。”
“魔陀谷外围东南十里处。”
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啊,楚卧云一边看戏,一边记笔记,咔咔带劲。
姜珏:“为何不把潜虚鼎留在身边?”
“为了……引一个重要的人出来。”
“谁?”
崖兀哼道:“吾不想告诉你。”
闻言,姜珏有点生气:“你不是说……”
“吾的确不会对你撒谎,但吾可以拒绝回答。”崖兀的语调忽然转为狠戾,一张俊脸Yin沉得能滴水:“吃一堑长一智,当年还是你教会吾的,不记得了?”
姜珏冷冰冰回敬道:“彼此彼此。”
崖兀:“你以为,吾还会再次被你利用、被你践踏、被你愚弄?”
楚卧云停止记笔记,竖起耳朵,等着听劲爆的八卦。
姜珏默然不语。
崖兀望着他,眼眸迷离,似乎含着千言万语:“三十年了,一见面你却只对吾说这些。”
姜珏平静无波地道:“三十年了,你依旧杀人如麻,本性难移。”
“吾还不是为你报仇!”崖兀眸中闪过狠戾的肃杀,愤愤道,“清虚派那臭老道当年误伤了你,吾说过,会加倍偿还。”
震惊!三十年恩怨纠葛,冷仙君与狂魔君因爱生恨为哪般?
“皮相而已,何需拿命来抵。”姜珏平淡地道。
“有仇就报,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我也是。”
崖兀挑眉:“也是什么?”
破暇在姜珏手心,发出耀目灵光,姜珏道:“那我也杀了你,为今日,也为三十年前的同门报仇。”
第40章 幕笠
说打就打,两人在暗黑的密室中大战几十个回合,白光与黑烟共舞,灵息共魔气缠绕。尽管密室空间不小,俩神仙打架仍是束手束脚。五颜六色的攻击轰得墙壁乱石滚落,嘭嘭四溅。
骨灰级八卦爱好者楚卧云只想留着看戏,难免被波及。小猫赤魇呜呜叫着到处乱窜,像夫妻家暴现场中的可怜小孩。楚卧云抱起它,顺着毛安抚,同时不动声色退到狭小的甬道出口,甩着破霭上挂着的水烟袋子当逗猫棒,吸引赤魇的注意力,以免它留下童年Yin影。
姜珏动作轻灵飘逸,一举一动间白纱飞舞,犹如一副意境完美的山水画,破暇剑与他完美契合,当真是谦谦君子,帅得一比。但对方是化神期大魔,实力绝对碾压他一个元婴期修士,这样下去,毫无意外姜珏会输得很惨。
他们却旗鼓相当斗了大半天,楚卧云看出崖兀没有彻底发挥实力,一来是因为怕毁坏了祖坟,还把自己给埋了,二来,楚卧云推测,他压根没打算分个输赢,他费尽心机将姜珏引到此地,真实目的肯定比争一争胜负复杂得多。
楚卧云啧啧称奇,心道这本书莫非突破了低俗的男欢女爱,讨论起某种同性亚文化问题?思想境界又升华了好几个level。
僵持良久,姜珏落了下风,这时崖兀轻松跃起,扫腿一击,把他打落在地。姜珏为止住后退的力道,破暇剑深深插在地上,身体屈膝半跪。
好死不死,崖兀那一脚,打得一顶好好的幕笠支离破碎,白玉发冠击落,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挂。
这下,姜珏完全失去了遮挡,一张脸彻底暴露。
楚卧云脸色一变,瞬间心疼得不能呼吸。
那可是逍遥宗的峰花姜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九亿少女的梦想?
地室里,昏暗如黑夜,只有楚卧云手手里一点光亮和破瑕剑的澄澈剑光,但魔族早已适应了在这种环境下视物,只一眼,黑衣白发的魁梧男人便如遭雷击,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
破暇的嗡鸣声也没了,全场安静地落针可闻。
姜珏的上半张脸,居然布满了深褐色的丑陋伤疤。伤疤之中,一对眸子却生得极俊俏,极清澈,像两汪水汽迷蒙的泉。
如果不是半张脸的灼烧伤痕,那定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秀出尘到极致的模样。
而且,这灼烧的痕迹,跟外面清虚派死掉的人一模一样!崖兀说的向清虚派复仇,难道是因为这个?
姜珏的第一反应不是站起来,而是条件反射地以袖掩面,侧过身子。整个人缩在地上,轻轻颤抖。
楚卧云捂住赤魇的眼,自己也别过视线,不忍再看。想起刚才他还强迫人家掀开白纱,无异于揭人伤疤,懊悔不已。
良久的沉默后,崖兀缓缓走进,长长的黑色衣袍在地上拖曳。姜珏感受到逐渐包围过来的魔气,呼吸都几乎停滞。
崖兀停在他面前,屈膝半跪,强硬地将他的手拿开,另一手伸过去,想要抚摸,却停在半空,不敢往前。顿了顿,最后往下抚摸他消瘦的下巴。
他的语气愧疚又落寞:“吾还以为,有药可医。”
姜珏猛地抬头,决绝地正视黑衣白发的魔,羞愤,憎恶,伤感,心痛混杂成一个复杂的眼神。毫不留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