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溺水的人会挣扎,”他轻声对身后的严绥说道,“可他看起来很……安详。”
那张可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丝笑容,有些渗人,江绪细细感应了会,终于捕捉到点快消弥殆尽的气息,根本不足以辨别Jing怪的类别。
严绥拉着他往后站了点,温声问道:“可还发现了什么?”
江绪悄悄将手藏到身前,一手双指并拢:“他身上没有伤痕,亦没有少什么东西,我看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
猝不及防的,他手腕一紧,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便被严绥抓着提起手,被迫对上一双沉静的眼。
“所以想招魂?”严绥问他,语气轻飘飘的,“绪绪,师尊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江绪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眼神飘忽:“只是偶尔一次,不会有大碍。”
他体质特殊,极易吸引鬼魂怨灵,若非从小就被卖进修道宗门,恐怕还活不下来,后来学会了用自身血rou招魂,简楼子还特意说过不能多用,否则自身沾染上太多Yin气死气,容易三魂七魄离窍,若运气不好,极易在离魂时“m”“'f”“x”“y”%攉木各沃艹次殒命。
严绥哪里不懂他的心虚,抓着他的手掌略略收紧,敛了笑认真道:“一次用,两次也用,多了可就不叫偶尔,绪绪,这对你不好。”
“可也没有别的法子,”江绪忍不住嘀咕,“这样最好使,我也不是没有分寸。”
严绥轻叹了口气:“怎么就没有别的法子了,绪绪,你不能总是图方便,正常的招魂法子我早便教过你了。”
江绪表情一僵,将未出口的话吞回了腹中。
严绥松开他的手,转去捏他的下巴,眼神幽深地摄住江绪心虚的视线:“让我猜猜,是太久没用忘了,还是压根没听进去?”
“不是忘了,”江绪后背一紧,飞快选了个比较好的解释,“只是太久没用过,有些,嗯,生疏。”
严绥静静地跟他对视了片刻,松手轻笑了声:“那今日刚好可以温习一遍。”
他往后退了两步,示意江绪开始,江绪对他露出个有些心虚的笑,从袖袋中翻出张未画过的符箓。
还好当初听严绥讲的时候也不算是全都没听进去,他想着,生疏地以灵力画了符贴在那张浮囊的脸上,手上捏了诀,勉强算是流畅地念完了整个招魂术。
下一瞬,灵堂内Yin气大涨,呼啸着卷起惨白布条,吹灭了所有的烛火,江绪静静地等了会,却没有等到应该出现的魂魄。
他犹豫地看了眼严绥:“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太对?”
严绥却没什么意外之色,温声道:“没有,绪绪做得很好,既是没招到魂,那便是招不到了。”
想来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江绪在脑中将知道的情况串了串,斟酌道:“那Jing怪应是食了他的魂魄,可他为何会溺亡在湖里?”
严绥不置可否,温笑着问他:“那绪绪觉得现在应该如何?”
江绪转头看了眼外头的浓浓夜色。
“如果是Jing怪食魂,接下来定然还有别的人遇害,”他思索着缓慢说着自己的考虑,“我觉得可以等着,或者去湖边找找可否还有新的死者。”
他说完才发觉严绥始终安静而柔和地注视着自己,不由耳根一热,放软了声问道:“师兄觉得如何?”
“嗯,”严绥答得不假思索,好似根本没有思考过,“就听绪绪的。”
岁迟
哪里是在养老婆,明明是在养入室弟子(。)
第18章 平视
气氛再一次变得怪异而黏腻,江绪匆促地别过脸往外走去:“那,那我们出去吧。”
幸好夜色很浓,他摸了摸始终克制不住上翘的嘴角,直到听见严绥缓步走到自己身边才终于按捺住了自己的笑容,勉强摆出副正经的神情。
“黄粱城最近有些不安稳,”江绪的语速很快,刻意没有给严绥说话的机会,“除了Jing怪,还有凡俗势力在此,嗯,办事。”
严绥微微颔首,应道:“若非必要,我们不能插手云州的事,绪绪将门规记得很明白。”
江绪听他如此说反倒有些心虚:“但我还是应了顾先生的要求。”
“绪绪心善,”严绥探手摸上他微凉的指尖,“不过这点小事并不算什么大因果,他们可以用钱财交换。”
江绪嗯了声,没有同严绥讲自己与顾沉的交换条件,不止佛家怕沾染因果,所有的修道者其实都是这般,红尘跟因果都是有碍修行的。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从严绥那收回,捋了捋鬓边散落的发,主动道:“师兄,我们去湖边瞧瞧。”
全然不记得自己原先已经说过一遍,严绥也不戳穿他这拙劣的掩饰,温言应了句好。
湖边依旧是前几日那般的模样,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柳树淋了雨,枝叶shi漉漉的,树干上的悬赏令倒是干燥如新,应是被人更换过。
江绪环顾了周,湖面黑沉沉一片,波光都被吞没,天地间依然是灵气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