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自是不在意他是如何想的,自顾自地叹道:“哎呀真是可惜了,若是没有你,我今日定然是快活得很。”
江绪压下心头的想法,主动问道:“接下来是要去何处?”
沈长风斜觑了他眼,语调颇为Yin阳怪气:“还能去哪儿?你这人一看就是会去跟顾沉上眼药的,我不是只能回去躺着么。”
你若真如此想便好了,江绪暗暗腹诽,嘴上还是欣然应道:“那便回去吧,顾先生今日瞧着挺忙的。”
“他忙着同我有何关系,”沈长风摇着扇头也没回,“你不也会看着我。”
江绪没再应,他本以为沈长风回了医馆会寻了法子偷偷溜出去,不曾想对方竟真的乖乖在一楼的摇椅上躺着,闭上眼一副睡得沉沉的模样,江绪坐在他身边,盯着那张苍白的脸心下微疑。
那么快便睡着了?方才在外头时明明Jing神得很,一点都不像是个废人。
不过沈长风如今躺着时的确看起来脆弱而消瘦,下巴尖得没有丝毫rou感,眼睫在脸上投出重重的影,微微拧着眉,没有一丝的血色,而在江绪眼里,他身上缠着浓重的死气,连夏日投射进来的阳光都难以照亮。
也不知每天是哪来的Jing力往外跑的。
“不必时刻看着,”顾沉得空时朝他这边看了眼,低声道,“他今日走得远,昨晚想必也没好好睡觉,好不容易养回来的那点Jing气神哪够用的。”
江绪犹疑着,同样放轻了声音:“你是知晓了他会不安生,才托了我说要护他周全的吧。”
顾沉点点头,却没有再就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只是道:“他处境很危险,又喜欢到处走走,待不住。”
江绪观察着他低垂的眉眼,咽回了未尽的话,道:“既然他现在睡了,我也出去逛逛。”
他想去瞧瞧暗日殿的悬赏令。
待得了顾沉的同意,江绪重新出了门,朝着湖边行去,那棵柳树下聚了不少人,隐约可以见着两张纸上下并着贴在一块,正被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
“武林盟这悬赏居然是叶盟主亲自下的……我怎么觉着有些眼熟?”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这等人物,到哪儿不是一眼就能瞧见的!”
“难得啊,武林盟跟暗日殿的悬赏令贴在了一块儿。”
“不是说这两家连写名字都不能现在一起么?”
“你没见着这上面写的人是谁啊?暗日殿最恨叛徒,更不用说,还是那个大杀胚!”
“嘶——原来这便是那个人的名字吗?”
“还能有谁!”
江绪听了一耳的议论,好容易挤了进去,便瞧见原先武林盟的悬赏令下又贴了张黑纸,上头的字迹猩红血淋,一看便知是暗日殿的物什,可奇怪的是上头并没有悬赏人的小像,只有个血淋淋的代称占满正中位置:
青鹤。
岁迟
有点短小,但一些人下章终于能上线了(累瘫)
第11章 重逢
这名字听起来不太像个恶贯满盈的杀手,江绪暗自思忖着,环顾了周,择了个样貌憨厚气质周正的布衣汉子问道:“打扰了,我刚来此地,想问问这青鹤是何许人也?”
那汉子先是将他上下打量了番,露出点警惕神色,见江绪笑得纯良无害,他才道:“从别的州来的?”
江绪似是有些羞赧地点点头,道:“从闵州来的。”
明州同云州毗邻,却还要更贫瘠点,那汉子见他一身简朴道袍,便当他是游四方的,这才告诉他:“这青鹤啊,早两年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杀人如麻满手是血啊!仅仅三年前暗日殿和武林盟一战,他便毒杀了数百投降之人,更不用说他在江湖上纵横七载间为暗日殿办了多少事,据说杀了人还要啖血食rou的!不过后来据说是叛逃了……这悬赏令一出,呵!真是吓人!”
身高力壮的汉子面上出现了明显的惊惧和担忧:“只盼着这青鹤并未到我们黄粱城中,不然睡都睡不安稳。”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大开杀戒!
江绪附和地点点头,也忧虑地叹了口气:“既是如此恐怖,我还是提早离开为妙,多谢大哥。”
心底却在想这人给自己起了个如此风雅的代称,干得事却是狠辣至极,应当叫血鸦才对,虽说啖血食rou一说应是旁人杜撰,但仅仅是毒杀降俘一事,便可窥见此人二三心性。
接着又想起上午在那秦楼发生的事,江绪这才后知后觉一惊。
虽不知暗日殿从哪得的消息……若这种魔头真在秦楼里,那里指不定要出事!
这么想着,江绪寻了个僻静地处掩盖住身形,又折返了回去,楼里依旧是人来客往,好生热闹,全然没有出过大事的感觉,就连暗日殿的人都消匿无踪了。
该不会是那人得了消息,提前走了吧?
江绪微拧着眉思索了片刻,最后将目光投向那块悬于空中的地界,他凝神看了会,原先坐在里头的渺音公子和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便轻巧地踩着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