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知他意思,沉yin一下开口道:“掌柜的,手膏就拿便宜的来,多拿上两盒。”
“便宜的洗了不可惜。”他转头对陆谷说。
掌柜便取了两盒便宜的手膏,过来笑道:“这个不错,一盒只需五十文,但用起来对手好。”
一小盒就五十文钱,搁以前陆谷是想都不敢想的,几乎是个天价。
沈玄青打开盒子看一眼,说道:“行,就这个了,面脂多少钱?”
掌柜笑眯眯开口:“不贵,一盒三钱。”
面脂竟要三百文,比手膏贵好多,陆谷眨一下眼睛觉得太贵了,可不等他说话,沈玄青就从怀里掏了荷包。
“一共七钱。”沈玄青数好碎银递过去。
掌柜接过银钱笑道:“好,多谢多谢。”
他顺嘴就说道:“二位以后常来,我这里还有胭脂水粉,口脂也是有的。”
说到这里,他顿一下,看向陆谷就笑着说:“若是不嫌弃的话,口脂是挑颜色的,不如二位留一下,让内人帮这位夫郎擦着试试,想试胭脂也行。”
见沈玄青明显心动,掌柜不待他俩回答,就朝后面喊道:“丁香,出来帮客人擦擦口脂。”
“来了来了。”从里面走出个面容姣好的妇人,脸上的胭脂水粉恰到好处,让人一见就觉漂亮舒心。
她帮陆谷涂好口脂后,打量一番便露出个笑:“这颜色,当真是妥帖,若再来些胭脂就更妙了。”
陆谷本来的唇色浅淡,擦上微红的口脂后一下子显得饱满,毫不张扬却让整个面庞都亮了些,唇色与眉心如花钿一样的红痕相映,显出十二分的俊秀。
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无措,抬眼就看到沈玄青呆愣的目光,越发不好意思,不用抹胭脂两颊就浮现出红晕。
“这口脂也是能润燥的,唇皮燥裂时用一些最好。”掌柜在旁边不忘本行。
“嗯嗯。”沈玄青回过神,在外人面前罕见不好意思起来,闷头问道:“胭脂就算了,这口脂多钱?”
等他和陆谷出了脂粉铺子,掌柜还送了送他俩,这笔生意不小呢。
竹筐里有面脂和手膏,连口脂都买了一盒,陆谷能闻到自己唇上一点口脂的香气,他脸上热意未消,窘迫又羞涩,乡下人哪有这么讲究的,再说他还没自己涂过口脂,买了不会用,这算这么回事,而且要是自己涂得不好看,那不就闹笑话了。
从没碰过胭脂水粉这类东西,头一次买叫人心中微跳忧虑,他边想边担心,走神走的都没注意出了镇子。
沈玄青一停,他也跟着站住脚步,回过神正想问什么事,嘴唇就被伸过来的拇指重重揩了两下。
意识到自己手有点脏,和陆谷白皙脸颊成了鲜明的比对,沈玄青一僵。
来卖笋子和野葱,称斤分两肯定会弄脏手,可他怀里的手帕擦过汗,既然已经将口脂擦乱了,不如全擦掉,回去让陆谷再洗就是。
唇被擦得有点重,陆谷不自觉拧起眉头,本着信赖没往后躲,只抬头困惑地看向沈玄青。
有出镇子的人往这边来,沈玄青擦完见陆谷嘴唇被他磨得变红,和口脂没多大差别,心下有些懊恼。
“怎么了?”陆谷忐忑问道。
沈玄青挑着空竹筐往前走,走了几步才闷头说:“以后别擦了。”
这话让陆谷越发无措,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对,想一下应该是他涂了口脂不好看,便窘迫着红了耳朵答应:“嗯。”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过了一会儿沈玄青转头见他面露尴尬,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自己没讲清,但他压根儿不知要怎么说。
之所以狠心擦掉陆谷口上的红脂,是他嫉妒作祟。
镇上卖的好口脂一盒要一百六十文,和乡下婆子曾经给陆谷用的完全不同,抹上后实在太漂亮清秀,从镇子走出来那段路,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陆谷,他恨不得一个个瞪回去。
幸而那些人都没他长得高,不敢随意造次。
这不一出来见人少了,陆谷唇上的红意叫他越看越觉得不好,擦掉后才觉顺心。
“你别多想,是我刚才没考虑齐全,这东西贵,村里没几个人用,面脂手膏没颜色,用了不扎眼,口脂太红了,让村里人看见说不定会红眼,被人在背后乱嚼舌头不划算,以后找着机会再用口脂,这不年不节的,涂了太扎眼。”
沈玄青找了个借口,越说脸上神色还越正经,叫陆谷不信都不行。
也是,不过年不过节的,捯饬打扮的和别人不一样确实扎眼,陆谷深信不疑,还颇为赞同地点头:“嗯,我知道了,以后用不到也不买了,不然白花钱。”
如此说定,不光陆谷,沈玄青也恢复了好心情。
回家的路上碰到两个邻村的熟人,他们四个就一起往回走。
陆谷和林贺媳妇走在前面,沈玄青身量高,同林贺说几句闲话的同时,瞥见陆谷竹筐里那几盒香脂,忽然想起在香脂铺子里他以前还买过另一样膏脂,当时卖给他的人是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