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黄达在看谁后,沈玄青眼睛一眯,在黄达的哀嚎中就和大陈几人将对方狠揍了一顿。
“哎呦。”
离得近的几家妇人和夫郎连忙往院里躲,生怕被波及到。
被围殴的黄达满脸是血,连牙都被打掉两颗,眼泪鼻涕流一脸,断牙和着血沫从他嘴里吐出来。
他之前和人打架不过是鼻青脸肿,哪有这般浑身生疼还吐血的时候,他确实害怕,但也有些不服,猛然看见沈玄青冷着脸,心下犯了横,他挨了打,就叫陆谷没名声,看沈玄青这厮以后还有脸没脸!
“我呸!不就是陆谷……”黄达真真如那癞皮狗,混不吝起来嘴上便没有丝毫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管话语有多脏多臭。
然而沈玄青一听见陆谷名字,脸色黑沉如滴水,压根不等他后面的话,照着脸面就是一拳。
声音戛然而止,黄达倒在地上,尘土溅起来,沈玄青眼里红血丝涌上,进了一户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处找棍子。
林忠才怕闹出人命,不敢放任他乱来,连忙劝他三思。
“二青!二小子!”卫兰香见他当真提了棍子出来,谁都拦不住,气得眼泪在打转,就没见过这么犟的!脾气还这么大,闹出人命怎么办!
可她跑过来也拽不动,大陈和王东子拦着沈玄青,好说歹说但就是拦不下来,卫兰香抓着他左胳膊,沈玄青右手里的棍子握得那叫一个紧,何志掰都掰不开。
“谷子,快!快把他手里的棍子抢了!”见跑过来的陆谷在旁边直哭不敢靠近,她情急之下没了主意,只得喊陆谷过来帮何志。
陆谷哪里见过这场面,但还是乖乖听了卫兰香的话,过来边哭边拽棍子。
若是旁人沈玄青想都不用想直接把棍子抽回来,但看见是陆谷,手上就逐渐松了劲。
陆谷握着夺过来的木棍,发觉沈玄青手上有血,便以为他被打伤了,刚要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起来,委屈到瘪着嘴巴忍住泣音无声往下掉。
“你说你,唉!”卫兰香见他冷静下来,棍子也被拿走了,擦一把气出来的眼泪又在沈玄青胳膊上恨恨捶一下。
“咳咳。”晕厥过去的黄达醒来,咳出几口血沫子,见没人围住他了,便忍着浑身疼痛爬起来就想跑,谁知刚松懈下来的沈玄青看见,直接从陆谷手里抢过木棍,几步追上去打断了黄达一条腿。
他动作实在太快,别说大陈他们,连陆谷都没反应过来,一眨眼手里就没了棍子,正往下掉的眼泪都生生止住了,人都是蒙的。
木棍被“哐当”扔在地上,沈玄青没想过要黄达命,在这之前也只是想打一顿出出气而已,可黄达嘴上不积德,竟想扯到陆谷身上。
第107章
当初沈玄青打断陆大祥腿时陆谷没看见,他晕过去被送到草药郎中家里。
这会儿满脸血的黄达趴在地上断了右腿,连哀嚎的气力都没了,更别说往前爬,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没几下就疼得晕死过去,让看到这一幕的陆谷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都愣住,反倒是扔了木棍的沈玄青最冷静,弯腰在黄达鼻子底下伸手一探,进气出气都有,可见只是晕了而已。
这下作的二流子倒是有条赖命。
“沈玄青,你!”卫兰香气得喊他全名。
沈玄青渐渐平息下情绪,闷声争辩了一句:“他没死。”
卫兰香对他这犟脾性简直恨得牙痒痒,倔就不说了,力气还大,几个人都拉不住,但事已至此,再骂都不顶用了,她看向地上的黄达直叹气,说道:“这可怎么办?”
“不管他。”沈玄青看见地上的木棍又捡起来,这是别人家的,得给人还回去。
“不管?”卫兰香声音拔高,眉头拧在一起。
“他前几年被当场抓住人赃并获时若扭送官府,早把他一只手砍下了,这些年前前后后加起来偷了这么多回东西,也是府衙远,村里人心善,没将他告到官府去,鸡鸭瓜菜是不值钱,可积多了也不少,论加起来的价钱,说不得都能判个斩首,今日不过断他一条腿,为何要管他?”
沈玄青毫不畏惧,又说道:“他偷窃成性,若当真敢去告,只将他三番五次偷东西的事如实禀告,就算打死他官府里的老爷也不会管。”
这也是因黄达乃本村人,若是外村来的贼,村里人把贼毒打一顿都是轻的,遇着那不好惹的村子,手指头都能给他砍下来。
他们大夏律法如此,倒不是沈玄青乱说话。
若人赃并获抓到贼,官府是不会轻饶的,按偷的东西价钱来算,轻则砍手重则斩首示众,好叫世人警醒,不可做那偷窃的贼人。
律法中所写,除了贼以外,和已成亲的妇人或夫郎偷情苟且的jian夫,这两种人若被当场擒住,打死是不用偿命的,顶多是给做贼的人家赔点银子,至于jian夫,被打死了家里人也压根儿不敢让别人赔,不然一家子连带亲戚名声都臭掉烂了。
这个道理别人不说,起码林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