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逢时脸热起来,“不是不情愿,只是……”他怕他根本就吃不进东西,而且……林炙的第一次……这种东西听起来,太奇怪了……
“这样吧,我用筷子,你用勺子,我给你夹,你就负责往嘴里送。”林炙又提议到。
然后没等杨逢时说话,就拿过了他手里的筷子,又把勺子递给他,“这应该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了,你还有什么异议吗?小杨同学。”
林炙说话像在哄孩子一样,杨逢时脸更红了。
“先吃点青菜吧,来。”林炙好像把这当做了一种游戏,嘴里念念有词,“再来一勺米饭。”
杨逢时一言不发,像个乖乖听话的小孩,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
“唉——”林炙突然叹了口气,“菜好少啊。”
吃饭的人没抱怨,喂饭的人倒先嫌弃起来了。
“来,喝口汤吧。”
“这……”杨逢时噎了一下,“咳……这我可以自己来……”
“慢点。”林炙说。
杨逢时一下没控制住,汤碗直接见了底。
林炙见状问他:“要不要再去打一碗?”
杨逢时这下总算长了记性,没再动手,只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都差不多饱了。”
林炙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东西,说:“也没剩多少了。”
杨逢时有些为难,他刚吃过了一个……不,算大半个苹果,实在有些占肚子,再加上刚刚一碗汤下肚,确实有些饱了。
但是,也不是不能再吃了。
“没事,我也不算太饱,能吃完。”他说。
林炙像是很满意地笑了笑,“这家医院的饭都是有营养师把关的,医生说你体质弱,多吃点也好。”
杨逢时从未有过这种“为你好”的经历,何况又是来自于林炙的,于是更加深信不疑。
确实,他冬天基本都是在感冒中度过的,穿再多也没用,想来应该就是体质弱的原因了。
俩人正在进行收尾阶段的时候,林秋生突然来了,进门时看到病房里光景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和善地说:“在吃饭呢?”
“林……叔叔。”杨逢时磕磕巴巴地打了个招呼,眼神往林炙脸上瞟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林炙听到林秋生声音以后脸上表情就变了。
“先吃完吧。”林炙说,是冲着杨逢时的。
杨逢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秋生,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你先吃完吧。”林秋生自己走过来坐了下来。
杨逢时更加紧张了,三两口就吃完了。
看他吃完林秋生才开口,“这次的事真是谢谢你了小杨,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
“喝口水吧。”林炙的声音很突兀,还有横亘在杨逢时眼前的这瓶水也是。
他又左右看看,接过了水,然后咕噜了两口进去。
“我先把东西拿出去。”林炙说。
“好。”
然后他就出去了,从头至尾无视了林秋生的存在。
“林叔叔,那个……”杨逢时有点想为林炙说话,但又找不到立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秋生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没事,由他去。”他站了起来,走过来看了看杨逢时受伤的胳膊,“伤严重吗?”
“还好。”
“这事也不是说谢谢就可以表达的,毕竟不是你,我可能都不能站在这了。”
“您……”杨逢时想起身,林秋生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人老了,就该服老。”林秋生像是在对杨逢时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追了那么久的东西,快到头的时候明白过来,昨日之日不可留,我留了,就活该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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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第13章
林秋生出去好一会林炙才进来,表情有些冷。
明明不是对他的,杨逢时也还是有些紧张,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林炙还太单一了,每次一有新的发现就会让他既开心,也紧张。
“他跟你说什么了?”林炙问他。
杨逢时语言概括能力很差,只能简单地说了说大概:“问了一下我的伤口,说很谢谢我,然后……”
林炙没有听他讲下去,又问他:“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闹事吗?”
杨逢时怎么会知道,摇了摇头,“不知道。”
“本来这次画廊应该有他的东西的,包括中心那个位置,也是他的,是……我爸,把他挤下来的,一幅画都没留。”
前两年的时候林秋生得了冠心病,林炙开始接手他的一些商务,这次画廊本来不是他负责的,前期事情他也都不太了解,但他接手后林秋生却瞒了他这件事,用钱打发了人家,直到事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