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对上他的目光,语气很懊恼:“我没给别人弄过,怕掌握不好,而且我得做一下心理准备……”
祁航直听易淮语无lun次地说了大半天,被他说得没脾气,没忍住用气音笑了一声,而后也坐了起来,温柔地牵住他的手腕,绕过了自己的腰际。
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不着急,”祁航直用鼻尖蹭了蹭易淮的耳垂,嘴唇顺着他的脖颈往下吻,“我没你想得那么……”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而易淮下意识地接了句嘴:“饥渴?”
祁航直从他腕骨处向上摸的手一下子停住了,那张英俊的脸毫无预兆地埋进了他的颈间。
易淮猛地抽了一口气:“……不是,怎么还兴咬人啊?”
祁航直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饥渴。”
易淮缩了缩脖子,手指搭在祁航直耳朵边缘,向他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你没错,”祁航直用虎口摩挲着他的腰,“是我不能枉担了这个虚名。”
易淮说了个脏字,随即又收了声,毕竟刚才确实是他没过脑子就乱用词儿了。
不过他现在有点儿受不了了,因为祁航直已经快从他的腰摸到膝盖了,他的膝盖真的很怕痒——
“祁哥,祁爸爸,您能不能把您尊贵的手给撒开。”易淮努力地把自己的腿往旁边挪。
祁航直抬了抬眉:“叫爸爸没用。”
易淮一边胆战心惊地挪着自己的腿,一边琢磨祁航直的心思:“男朋友,男朋友你给我点儿面子。”
祁航直果真停了手:“再叫声别的。”
他这么一说,易淮就想起上次在寺庙里,祁航直想让自己叫的那个称呼。
问题是就算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叫不出来。
开玩笑呢,他又不是女的,怎么能叫别人老公。
不过床就那么大点儿面积,他要是再挪就掉下去了,该说不说,还是得向祁航直退而求其次地屈服一下。
易淮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换了一个他还稍微能接受一点儿的称呼:“哥哥。”
“叫得这么不情愿。”祁航直轻描淡写道。
易淮差点把牙给咬碎,祁航直上下端详他一番,忽然低下头衔着他的耳垂吸了一口,舌尖抵着易淮那颗小红痣转了一圈。
这时候易淮正酝酿着再喊一回,祁航直这么一碰,他顿时低低地“唔”了一声,叫出来的“哥哥”不自觉地轻软了好几分。
“这次还可以。”祁航直懒洋洋地点评了一句。
被他摆了一道的易淮气得把他一推,自己钻进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易淮跟祁航直一进教室,廖正一就转过来笑嘻嘻地问:“哎,昨天睡得怎么样啊?”
祁航直一边翻书一边头也没抬地说:“还行,就是他睡觉踢被子,晚上起来给他盖了好几回。”
易淮一脸严肃地往祁航直身上泼脏水:“……别听他瞎说,其实踢被子的是他。”
祁航直懒得跟易淮计较,垂着眼睛从鼻子里轻轻地笑了一声。
易淮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把祁航直踢被子的事儿编得天花乱坠:“你知道吗,他踢被子都不是露个胳膊露个腿的,能一转身直接把被子给卷过去,把我暴露在空气中,我算知道什么叫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被子了。”
“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廖正一重复了一遍,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不是,为什么他转身把被子卷走你会被暴露在空气中,你俩睡一张床?”
他的声音不算小,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好几个人都扭过头来看他们。
方才还眉飞色舞的易淮突然卡壳了。
廖正一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看易淮这个反应,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问:“不是吧,你真跟祁狗睡一张床啊?”
易淮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掩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他睡一张床。”
祁航直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毛。
易淮心虚地瞥了祁航直一眼,又转移话题问廖正一道:“肖辰搬过去了吗?”
“没,”廖正一摇了摇头,“等我看见问问他。”
这天早上第一节 课是英语,按照惯例早自习放听力,易淮这个时间段本来就容易犯困,一堆叽哩哇啦的鸟语灌进耳朵里就跟安眠药一个效果,他刚听了没几道题眼皮就开始打架。
祁航直翻页的时候注意到易淮没动,再仔细一看,发现他的笔尖摁在练习册上,已经洇开了一大团墨渍,人虽然坐着,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原来是睡着了。
讲台上正坐着批作业的英语老师是跟祁航直同时发现易淮睡着的,她给正在播放的音频按了暂停,然后慢条斯理地叫了一声“易淮”。
祁航直在桌下碰了碰易淮的腿,易淮半梦半醒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桌子椅子被他弄出了好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