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心里怎么想,满意或不满,南迦不能拂孙铭天的面子,接道:“不知道邵总要来,劳烦各位久等了。”
孙铭天乐得眼睛都眯了眯,赶忙又对邵予白叨叨一通,说南迦如何如何。
邵予白主动伸手,同南迦握了下。
“南总客气,我们也是刚到,才来一会儿。”
孙铭天走前面引路,让大家都到里边坐下。
“行了,都齐了,那就都先歇着,来来来,大伙儿都别拘谨,快坐快坐。”
老头儿一面客套,一面拉上一位老板,殷切又不让人反感,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纪岑安跟在南迦身边,齐肩并行,等走到那边了,才用视线余光望向邵予白。
偏巧,邵予白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们,目光掠过纪岑安的脸,不多时又瞥一眼南迦。
前厅面积大,装潢气派而华丽,需要走一段才能到座椅沙发那里。
中央处,茶水什么的一应俱全,齐刷刷一排帮佣站在侧边,尽职负责招待客人。他们一过去,就有倒水的上前斟茶,服侍得那叫一个贴心,搞得所有人宾至如归。
纪岑安和南迦坐一处,挨最中间的孙铭天右侧,邵予白则坐在另一侧。
讲正事前必须寒暄几下子,以孙铭天为中心,这个总那个董事为旁支,甭管相互间熟不熟,一律先找话讲讲。
孙铭天一会儿跟这个搭话,一会儿同那个浅谈两句,铺垫得可以了,随即问南迦:“令慈的身体可好些了?”
南迦说:“劳您挂记,已经痊愈了,只是小毛病,不碍事。”
孙铭天说:“我这儿上周收了支不错的人参,晚点你带上,拿回去给令慈补补。”
南迦也不拒绝,照单收下。
“谢谢孙老。”
“哪儿的话,”孙铭天摆摆手,和颜悦色说,“上回你专程托人送来茶叶,我这也算是还你一份情了。”
南迦顺势问茶叶怎么样,合不合口,说:“您要是喜欢,那我过阵子再给你送些来。”
“好好好,”孙铭天爽朗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也谢谢南总了。”
南迦不卑不亢回道:“应该的。”
孙铭天圆滑,借着茶叶的话头再次转向其他人,表示大家现在喝的茶就是南迦给的那种,还特意对邵予白说:“邵总也喜欢茶吧,你快尝尝,试试怎么样。”
邵予白低头抿了口,认真品鉴,真心实意陪着夸。
几个推拉来回,近乎全部人很快就被带进去。
纪岑安是唯一全程都不怎么开口的,倒不是她甩脸子高贵,而是没张嘴的机会,其他人可不像孙铭天上次对她那样热情,一个个心怀鬼胎,各有各的打算。
有的暗搓搓注视,有的明着看这儿,还有的在揣摩她和南迦、邵予白。
迫于还没进行到该赤.裸裸摊开了谈的时机,大家还是比较讲理,都挺过得去。
无人纠结纪岑安是谁家出来的,纪家那点陈年烂事,也都不去挑开。那跟今晚的目的不相关,非必要的关注。
孙铭天亦始终不将纪岑安拉进去,好似今夜聚在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纪岑安。老头儿细腻品茶,拐弯抹角都在拉近南迦和邵予白,大抵是晓得自己不厚道,这么做有违起初的承诺,因而要挽回,变着法儿开解南迦,探南迦的口风。
南迦面上倒无介怀的意思,好相与,可嘴里把关得挺紧。
对这般做法不表态,接受,也不接受。
对面的邵予白亦漫不经意,听着老头儿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找补,不担心几方能否搭上,成不成都无所谓的样子。
邵予白只关心挨在南迦旁边的纪岑安,整个人肆无忌惮,明晃晃看了纪岑安好几次,喝茶时还单手拿起杯子,将小巧的白瓷器件把在掌心里握着,眼眸平视,冲纪岑安做了个隔空碰杯的手势。
压根没将南迦放在眼里,仿若旁的都是空气,唯独纪岑安才是实实的人。
挺有当年在一起混天混地的味儿,什么场合都敢随便折腾。
如此亲近的举动,纪岑安无视了,清楚邵予白是成心作乱,刻意那么做。
眉头一挑,邵予白又笑了笑,不知被戳中了哪个点,似乎挺享受这样的待遇。
喜欢给人找事,添堵而不自觉。
纪岑安再次无视,低垂眸光,别开了脸。
和孙铭天他们交流着的南迦捕捉到了这一幕,注意到邵予白的小心思,放在椅子上的指节微微曲起,但没使劲,不让周边的人看出来。
第56章
暗涌流动, 卷着莫名的心绪翻腾。
三人间的古怪猫腻潜伏在宾客们的交谈之下,不上台面,于细微处拉开进行。
纪岑安没搭理邵予白, 不想节外生枝,分不出多余的心力对付, 转过脑袋后就不再看那边了,从头到尾都正襟危坐,旁听那些无趣冗长的拉家常, 将心神都放在所谓的交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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