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父心脏不好,早先那一出就够他受的了,再来这么个刺激,他急眼了,梗到胸口发疼,险些栽倒摔地上。
家中人仰马翻,实在不可开交。
南迦看不到这些,眼不见心不烦,开车驱往汉成路的房子方向。
……行至中途,又调转车头,向回折。
但不是回老宅,而是从十字路口转向北苑。
车子到北苑已将近半夜。
圆月的夜晚路上映着银白的光,深远的道路成了一条老长的灰色。
别墅里清净,赵启宏他们歇得早,唯有二楼的那位还没睡。
纪岑安倚在软和的座椅靠背上,抵在那里。
不知是巧合,还是料到对方会回来,所以才这么等着。
南迦推门进去,再反锁,走至跟前。
茶几上放着空酒杯,那瓶罗曼尼康帝所剩无几,快见底了。
纪岑安酒量挺行,这样都没醉,还能抬头看向南迦,起身,开口说:“以为你不回来了。”
眸光随之移动,南迦问:“怎么?”
站在那里,没躲开,由她挨近。
纪岑安上去就稍低头,漂亮的长眼半合,嗓音因酒气而喑哑,说:“没怎么……”
呼出的气息落到南迦唇上,暖热,shi润,带着一股浑浊不明的意味。
第37章
两道纤细袅娜的影子映在墙上, 重叠交.合,犹如相互依偎。她们背着微弱昏沉的光,定格在那里, 站了许久,一直没分开。
对方靠得太近, 态度呷昵,南迦不能自已地颤动浓密上翘的眼睫, 有些不适应, 可还是受着了, 容许了面前人的僭越行径。
两天的时间足够彼此冷静,有的纠葛在此刻不足轻重,可有可无。
也不废话,纪岑安抬起手, 抚了抚南迦的侧脸轮廓,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上面磨蹭。
南迦接受了, 不似上回那样排斥反感。
脸上的触感有点痒,动作很轻。
她们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极其有耐性。
夏夜干燥的晚风从未关上的窗口拂进屋,带来沉闷与热意,但同时也夹杂着少许的凉快,能稍稍缓解溢进房间里的暑气。
微醺的酒劲儿迟缓传渡, 味道很重。
南迦不喜欢这样, 可没远离, 定定站着。
“过来待多久?”纪岑安呢喃细语, 碰南迦耳后的位置。
南迦掀起眼皮子, 略仰头, 修长的脖颈更显漂亮柔弱,对上纪岑安的目光,近在咫尺的红唇张合,齿关里吐出的呼吸都落在她下巴那里,轻声说:“不知道。”
“今晚呢?”纪岑安问,语气低缓,听起来有一点喑哑了。
喝了酒就这样,没什么毛病,只是不自觉要压着嗓子才会如此。既有种沉下去的飘忽感,又不失性感,韵味别样而很有风情。
没有任何争吵,这般姿态就足够让人撇掉所有防备。
南迦嗯了声:“再看……”
那就是要待在这里,不止过来一趟。
纪岑安这才抱起南迦,先进浴室半小时,之后再出来,一并到床上。
南迦平躺着,一会儿再环住纪岑安的肩膀。
纪岑安什么都不问,打开空调,又将所有光亮都熄灭,仅余下柔和的月华铺洒到被子上,在她们周身勾勒出一层浅浅的模糊。
乏累了,南迦合上双眼。
二人在这些事上向来一致,习惯刻进了骨子里。
纪岑安是知道南家的,熟知那边的情况,有哪些人,是什么关系,谁怎么样,很久以前就摸清了。
她俩的隐秘南家不知情,可纪岑安却对他们了如指掌,特别是南父,不仅私下里查得透彻,现实中也见过几次,饭局上碰过面。
纪岑安瞧那些个只会窝里横的孬种不上眼,对南父等人向来不屑一顾,厌恶他们所谓的虚伪和表面清高,但亦不干涉别人的家事,多数时候都没怎么接触那边。
南迦毕业后就搬出老宅了,不再时常回那个家,都是定期过去探望老人,要么就是逢年过节再到那里。
可不论前些年还是现在,南迦在老宅都待不了太久,至多三天就会离开。
这次也是一样,前后加起来两天,还不算白日里外出的时间段。
多年如一日的惯例,屡屡不变。
南父的老顽固脾气很少有人受得了,自满,独断专行,骨子里就大男人主义,现代社会了还奉行旧时代那一套准则,教育子女更是刚愎自用,堪比封建老迂腐。
纪岑安刚认识南迦那一阵子,曾打算从南父下手,欲通过这个当爸的迂回绕进,可一次聚会后就放弃了。
南父是纪岑安最讨厌的那种人,连带着南俞恩和其他几位,他们都是她嗤之以鼻的对象。这类角色都不配出现在她视线里,多看一眼都是给他们脸了。要不是南父顶着南迦亲爸的名头,依照纪岑安那时的混账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