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疼了,她再松开,低低嘶了声。
她在洗手间里待了许久,磨磨蹭蹭不出去,放空思绪忖度着,心头很是不得劲。
颇有种回到了当初的状况,冲动任性不成熟,一旦愠怒上头就躁郁,总要做点什么才能消气。
可惜眼下的处境不允许,再憋屈也只能压着。生气不值当,发火更是徒劳,横竖吃亏的都是自己,不能把别人怎么样。
工作迟到仅一次,第二天还是准点报到。
类似的事没再发生,不会又被扣工钱。
也许是那些对话所致,纪岑安后面也不刻意躲着谁了,步行不会特地绕开理工大学周边地区,都挑近路走。
但路过那附近不代表可以遇到徐行简他们,哪有这么巧合,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
真能正面碰上就是缘分了,何况徐行简不走这条路,更不是天天都需要到学校上班。高知人才的生活与底层小老百姓有着巨大的鸿沟壁垒,前者是活在光里的、倍受尊敬的,天然拥有崇高社会地位的人士,大教授行教育之能,为研究发展做贡献,而后者则是劳碌的蝼蚁,说好听点是普通人,直白点讲就是充数的。
大学周围全是青春朝气的面孔,学生们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和笑容,纪岑安这类人在年轻群体里还是挺招眼,消沉的气质与大家格格不入,走在路上都属于独一份的那种。
徐行简都遇不上,自然也碰不到另一位。
之前还能偶然在电视新闻上见到他们出双入对,可这几天就又断开了,隔成了两个不相通的世界。
只是纪岑安也仅仅经由理工大学路过而已,并非刻意要如何,她的心力都在郭晋云和裴少阳身上,不上班的时候都在调查这二位。
郭晋云最近非常活跃,死性不改,犯贱又去了会所一次,这回还带了位不认识的中年女人一块儿,硬是在会所里待到翌日天黑才神色恍惚地出来。
活脱脱把骄奢yIn逸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也不怕把自己放纵死了。
纪岑安向来对郭晋云的德行嗤之以鼻,以前就瞧不上眼,如今更是嫌弃。她跟踪中年女人到老城区,对这二位亦拍照留念,等把照片洗出来了,准备将其作为“礼物”送到女人手中,以此变相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纪岑安挺谨慎,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担心反被抓住,所以还是比较小心。
她暗地里观察,斟酌之后该怎么全身而退,同时也在调查裴少阳,发现裴少阳好像从那次出国旅游结束,这几年竟然很少再离开Z城。
像是故意避嫌,有心而为之。
比起早几年,裴少阳这两年似乎高调了不少,名下的投资经营得很好,陆陆续续有了新的资产,一会儿出席某个重要场合当嘉宾,一会儿以年轻企业家的身份做公益博名声,营造出高尚正派的形象。
现今的互联网发达,很多东西在网上也能找出来。纪岑安直接用网吧的电脑搜索这人,查到了诸多耐人寻味的新踪迹,譬如裴少阳在去年收购接手了哪家公司,上个月又和哪位有名有姓的人物参加了活动。
好巧不巧,被收购的那家公司就是曾经纪家大哥看中的,当时还曾告诉过纪岑安,大哥说那家公司有潜力,假以时日必定有大赚头。还有裴少阳接触到的这个人,也是大哥以前拜访过的,且那时候还是为了这家公司才找上去,为了拉拢人家帮忙。
那是纪岑安还在读大学期间的事了,当初她不管这些,也没记住,而今却琢磨出了味儿。
分明是大哥看中的投资,这块rou也快被纪家吃到嘴里了,可偏生就是差了一点,纪家出事后几年,竟辗转到了这位昔日好友手上。
是凑巧,两个人的商业目光一致,还是裴少阳怀恨在心,就是要抢夺这个,亦或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里面?
纪岑安素来不信什么命运安排,至此只更加确信裴少阳和大哥之间有问题,也许这也是利益交换的条件之一。
谁能说得准,可能就是呢。
裴少阳暂时也没辙,查到这儿留收手了。
纪岑安有条不紊,随即还是专注郭晋云这边,打算由中年女人下招。
可惜预想是一方面,实际又是另一方面。
在计谋实施之前,别的事再次赶趟,赵启宏的到来打乱了她的准备。
没料到赵启宏会在出租屋这里来敲门,还是大白天现身,纪岑安开门见到他的那一刻,下意识眉头紧蹙。
赵启宏很不见外,都熟悉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礼貌,温润喊她“江小姐”,开门见山表示自己有事而来。
至于什么事需要他亲自跑一趟,他的解释挺有意思,说是来取上回落下的礼服,但纪岑安把东西拿出去他却不接着,表示得劳烦纪岑安送到某个地方去。
借口着实拙劣,就差把目的性写在脸上。
大概是不知道这个理由有多无厘头,赵启宏还笑得出来,说:“车已经在楼下等着您了。反正看江灿小姐您的方便,要是今天没空,改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