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开杰撑着车盖缓缓站起了身,揉了揉自个生疼的手臂看了眼面前的路昊。
他转身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身子一低右膝跪在皮质的座椅上,够住后座的球包往身前一拽,扯开拉链从里头抽出了一根高尔夫球杆。
他抽得很急,动作又狠又猛,球杆在狭小的空间里挥动不开,第一下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罗骁昀坐在路昊的车里望着外头的情形,看得是提心吊胆。她没想到这两个人会真得动起了手,更没想到任开杰下手会这么得狠戾。
她握着内门的拉手,低头看向她哥扔在车里充电的手机,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拿起滑动了一下屏幕。
路昊的电话没有设密码锁屏,她很顺利得在最近联系人里找到了宋辰铭的名字。
她手指有点发抖得刚往下按,拨打了这个号码,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砸中什么的闷响。
宋辰铭是在去见客户的路上接到的电话,他从车里的杂物箱里翻出了无线耳机,趁着红绿灯的空档戴上,却没听到那边有人说话。
通话持续了十来秒钟,只听到“咔嗒”一下声响,对面就突然挂断了。
他以为是路昊不小心按到了手机,心里也没太在意,等到两个小时后办完事回到了车上,才想起再打一个回去。
这次电话倒是有人接起也有了声音,只是说话的人不是路昊,而是个女孩在小声得答话:“宋哥?”
对方纠结着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话也说得有些没头没脑:“我们现在在医院里头,出了点儿事,我哥跟人打了一架。”
“怎么回事,”宋辰铭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得拧起眉头,握住变速杆的右手收了回来,“路昊呢,你让他接电话。”
罗骁昀抬头往诊室的方向望了眼,又接着回答他道:“他们去楼下拍片了,可能一时半会上不来。”
宋辰铭伸手调了调车内的反光镜,一边准备启动车子一边问道:“他跟谁动的手,怎么打起来的,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他连问了几个问题,小姑娘支支吾吾得都答不清楚,只说是摔到了骨头,要照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
光是问她好像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宋辰铭从手机里翻出导航,直接拧钥匙点火发动了车子:“你们在哪个医院,我过来一趟。”
他开车到医院差不多一个钟头,按着对方说的找到了五楼的骨科。
电梯跟前等的人太多,他绕了个弯走的楼梯,五层楼一分半,刚走到诊室门口,就跟从里头出来的路昊撞上了。
对方手里还拿着份单子,一眼扫过去全须全有,胳膊是好的腿也是全的,瞧来瞧去能算得上伤的,就只有手臂上的那点淤青。
宋辰铭皱着眉头有点理不清这个情况,还没开口弄个明白,路昊倒先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罗骁昀攥着裙摆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身,几分踌躇得插话道:“......是我给宋哥打的电话。”
她也不知道那会在停车场是怎么想的,只是之前在肯德基碰见时发生的事,突然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当时那个男人抡起椅子要往她哥身上砸,宋辰铭也是二话没说就朝那边跨了过去。
好像心里就是没来由得觉着,她哥要是出了什么事,对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不是说你摔到了骨头,”宋辰铭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那张单子,姓名的那一栏写着个很陌生的名字,“任开杰是谁。”
见话题是越说越岔,罗骁昀连忙慌慌张张得解释道:“我哥没摔着,是那个男的自己踩着高尔夫球杆坐地上了,刚拍了片医生说没骨折,就是尾椎骨软组织挫伤。”
她省略了很多内容,比如任开杰是哪号人物,比如这架是怎么打起来的,再比如那根被踩到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球杆。
宋辰铭捡着关键词理了理,大概也明白他们刚才在电话里说来说去,主语压根就不是同一个。
罗骁昀没把事情头是头尾是尾的讲清楚,他也没有往细了问就莽莽撞撞得开车过来。
他想起刚才路昊问他为什么会在这,思绪搅浑着一时有些语塞得转开了目光。
他这一转,正好注意到从过道那边走来的男人,一眼瞥过去总觉得有种莫名得熟悉感。
任开杰这一下是摔得够狠,尾椎骨疼得厉害不说胃里还直犯恶心,到了医院就给他妈去了个电话。
事情添油加醋得说了一通,归根到底就是路昊把他给打了。
他妈很护他向来是偏听偏信,这头刚听他说完,那头就联系上了路政国要个说法。
为着她这个宝贝疙瘩,路萍是没少找他,路政国听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耳朵都快起茧,每次都是几句话敷衍了过去。
只是今天很凑巧,他去了任开杰他们来的那家医院,就在他们往上七楼刚做完了检查。
他拿着检查结果出了诊室,站在外头走廊上接完电话的女人拎着皮包走了过来:“老赵问你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