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骆爻又叫了他一声:“宋庭弈。”
他想也没想便嗯了一声。
只不过那声音很轻,轻到甚至可以把它当成一声稍微重一些的呼气声。
他不知道骆爻有没有听见,维持着姿势放平了呼吸装睡。
只不过几秒后骆爻嘴里吐出来的那句话差点让他当场露馅。
骆爻问:
——你喜欢男的吗?
宋庭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者说,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
总之当他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外面天便已经泛着些朦胧的鱼肚白。
他拉开睡袋坐起身,沉默了片刻,朝身侧看了看,骆爻闭着眼,紧抿着唇,额上有着一层薄汗,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宋庭弈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似乎有些烫。
骆爻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冷吗?”宋庭弈收回手来,抓起一边的羽绒服披上,向他这边靠了靠。
他咳了两声,刚一开口,却一下子没发出声音来。
骆爻皱了皱眉,清了两下嗓子,声音依旧有些沙哑:“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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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宋庭弈没有孩子!
哆哆嗦嗦打下骆爻发烧四个字。
身在上海,我这个妈妈已经隔着屏幕害怕起来了。
第6章 #弱柳扶风#
“我发烧了吗?”骆爻蹭起身子,只觉得手上一阵发软。
他舔了舔起皮的嘴唇,觉得自己可能是饿的。
宋庭弈看着他略有些发白的脸,低低地嗯了一声:“应该是。”
他从睡袋里爬出来,将睡袋折叠收纳好,又蹲在骆爻身边握着他的手捏了捏。
“你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太舒服了?”宋庭弈摸了满手的汗,抬头就问骆爻。
骆爻往回抽了抽手,看着面前人紧皱的眉头,似乎有些心虚:“我以为就是单纯的冷。”
宋庭弈没说话,只是从边上拿起骆爻的羽绒服,又替他拉开睡袋的拉链,方便他穿上衣服。
骆爻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唇,从睡袋里起身,老老实实地套上了羽绒服,一转眼就看见宋庭弈凑在那只拧开了杯盖冒着热气的保温杯杯口。
美人垂着眼皮看着里面的热气,把脸凑近了保温杯杯口探了探,这才把杯子递到他面前:“多喝点。”
经过了一夜,昨天晚上的小雨依旧没有停,反而还隐隐藏着些加大的趋势。导演看着天空叹了口气,在群里发了消息,说天气原因,今天休息一天。
林渐深拿着手机赶来告诉骆爻的时候,宋庭弈点了点头:“那正好,不用找你帮忙请假了。”
“啊?”林渐深被这句话炸得有点懵,他看看宋庭弈,又看看骆爻,“骆哥,你生病了?”
那边骆爻钻进保姆车里,低着头伸手抚平戏服上压出来的褶皱,低低地嗯了一声。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刚刚爬进副驾驶的林渐深清了清嗓子:“你一会儿帮我把衣服拿去服装组让他们帮忙熨一下。”
“哦。”林渐深应了,又从前面递来一只硬纸壳手提袋。
宋庭弈伸手接了,那是骆爻之前在服装组换下来的衣服,让林渐深收起来放在保姆车前面了。昨晚太冷,也不方便换回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是我的衣服吗?”骆爻停下手上抚着褶皱的动作,窸窸窣窣地脱了羽绒服,朝宋庭弈伸出手来,“给我,我换了。”
宋庭弈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骆爻拿了袋子,自顾自地弯腰爬去后头宽敞的空间。
戏服是繁复的古装,一层加一层,更是有许多暗结束腰,保姆车不比房车,里面的空间并不大,骆爻一人施展不开,也摸不到那些暗结。十二月的滇南天亮得有些晚,保姆车车窗上又贴着些防窥膜,使得车里光线更暗了些。
五层的衣服已经脱掉了两层,但骆爻实在是找不到内里那条腰封的卡扣。他背着手摩挲了半天,累得额上浮了一层薄汗却还是没有成功解开扣子。
他把脱下来的两件戏服叠了叠塞进纸袋里,伸过手来拍了拍宋庭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解不开腰封了,你来帮我看看。”
“什么?”宋庭弈没听清,回过头用气声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骆爻嗓子实在疼得难受,也不再回他,只是颇有些急切地拉了拉宋庭弈的衣领。
宋庭弈实在搞不懂骆爻想干什么,冷了脸钻到后排,没什么好气:“干什么?”
面前的人背过身去,艰难地指着后腰上的腰封,或许是因为发烧嗓子不舒服,原本就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带着一股闷闷的感觉,听起来像是在撒娇:“解不开。”
宋庭弈背靠在车门处,微微弯下腰来看向他后腰处的腰封。
演员的戏服都是量身定做,更何况剧组这次请骆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