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还说,寄无名曾被诅咒过,真身化木,永世都不得离开地府呢。可现在,还不是在人间蹦跶得欢快,还学了不少人间脏话。
“你个狗腿!叛徒!狼心狗肺!”寄无名可着劲骂着,脸颊微微泛红,“赶紧放老娘出去!”
陈去锦弱不拉几的,留在那破地方,说不定还会遇到……
她咬咬牙,不敢继续往下想,她越想越着急,“要是耽搁了老娘的事,我让你们地府万万年没有神木用!”
这可是揪住了庞如意的短处,地府在这块还真得巴结着寄无名。
因此,庞如意语气更软和了,“我的祖宗,您偷跑出来,我也没打算跟地府报告!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一定不多一句嘴。”
“那你倒是带我回去啊!”寄无名气的发胀,只要庞如意能带她回地府,没了这个结界,谁还能拦得住她?
然而庞如意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盯着人间司,继续寻找陈去锦,因此他笑眯眯地说:“委屈你一段时间,我办点公事,晚点就带你回去。”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寄无名皱着眉头,抱着手臂,毫不客气地说:“你们忘渡府这几百年,除了挑拨是非,拉帮结派,还有什么公事可办的?”
人间事有人间司,地府事有老阎王,忘渡鬼帝就是个吃白饭还不要脸的老骗子。
说到这里,庞如意立即谨慎起来,“祖宗!您可别乱说。”他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寄无名真相。毕竟寄无名也算是地府老人儿,这种改天换地的大事早晚都会知道。
“你知道最近出了桩大事吗?”他靠近结界,用手挡着嘴,悄悄说:“晁帛神君,她重生了。咱们鬼帝听说她一醒过来就找人间司密谋造反,正着急上火呢!我这不是上来“请”那位老人家回去,好让大伙安心吗?”
寄无名:“呸!”
当年的事,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一伙老不死的欺负俩孩子,还得逞了。也就几百年而已,突然就黑白颠倒,是非不问?可别骗小孩。
寄无名了解庞如意,也知道这人心眼儿实在,顶多算是被摆弄。
但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人间,是附着在陈去锦的身上的,因此又平息了一些怒气,假装无恙道:“就你们还想抓晁帛?你们知道晁帛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你们知道晁帛现在的实力吗?你们有能耐追踪到她吗?”
庞如意被寄无名戳到痛处,但还是装着胆子说:“那晁帛现在叫陈去锦,一丁点法力都没有。根本不足为患。”
他若有所思,突然看向寄无名,“寄前辈,你以前不是认识晁帛吗?你要是愿意帮我抓到她,我立刻给你松绑,你想在人间怎么玩,我都招待着。”
寄无名反而不着急了,盘腿坐在结界深处慢悠悠地说:“我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到家。我劝你,仔仔细细看清楚,可别惹了不该惹的事儿,认错了不该认错的人。”她掀开眼皮,冷笑一声,“你确定,那陈去锦,就是晁帛神君?有证据吗?”
庞如意当即愣住了。
是啊,除了长相,好像的确没有旁的可以确定身份的证据。
当初,他是怎么认定陈去锦就是晁帛的呢?
庞如意揉揉脑袋,还不是因为她那张脸,一出现就在靳司鱼面前。这么多巧合,他怎么可能怀疑她的身份。
“你还记得吧?晁帛可不怎么喜欢靳司鱼。”寄无名举起手,漂亮的手指甲迎着灯光格外漂亮,“你好不容易重生,急着跑去见一个讨厌的人?”她呵地一声,“有病吧这人。”
庞如意想起一段八卦,顷刻就被寄无名左右了看法,立即俯首帖耳过去,“那您看?”
“查,往死里查。”寄无名目光一冷,“最近一年的新生魂魄里,说不定能再找出一个晁帛呢。”
她说得笃定,庞如意几乎觉得寄无名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这么暗示他。
“那前辈,您还想出来吗?”
寄无名这么帮他,庞如意有点过意不去。
寄无名这会反倒不想出去了,背过身坐着,挥了挥手,“滚吧小兔崽子,老娘要睡觉了。”
她躺着,眼睛没闭。看着远处的镜子里,自己虚弱飘渺的一缕魂魄。
这段时间和陈去锦共享魂魄久了,她都快不记得自己的样子。
她抚向自己的脸,是啊,这幅摸样,千百年就只她一个人看。现在忽然有了另外的人,可那个人却从没见到过。
陈去锦,陈去锦。晁帛,还是陈去锦?
寄无名突然想起一年前,她刚从地府偷跑出来,就看到被自己的添花造木术反噬得差点魂飞魄散的陈去锦。当时她只顾得上嘲讽和落井下石,并没有察觉其中的怪异。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听到陈去锦的心声。
她一直在调查自己被反噬的原因。
千百年的困顿,也只是困住她而已,怎么可能苏醒之后修为法力失去大半。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她自己出了问题。
陈去锦经常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