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脑袋, 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对这位小殿下的所有印象, 只感觉颇为模糊,
“之前也没见他们提过,怎么这么突……哎?顾大人你去哪儿?”
话音未落,顾渊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丁佑冲这才想起了那一日在殿外, 这两人气场颇为微妙的会面。
难道……
这二人是旧识?
可是北殷与京城距离遥远,若是非要论顾渊在北殷的旧识,那就只剩下……
那位了啊?
丁佑冲一时有些迷茫,另一边,顾渊已经径直到了殿外。
素雅干净的内殿里, 只着了一身常服的独孤澈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侍从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俯在了他的耳侧。
独孤澈睁开了眼,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
“现在么?”他道,“既然是急事, 那便请进来罢。”
不多时,顾渊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独孤澈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他对顾渊不甚了解, 只知道他是赫连笙以前的心上人。
小笙出身在皇家,自小便眼光高,这一点他是知晓的。
但是前些日子, 跟顾渊的交谈中, 尤其是最后一场谈判, 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 面前的这个青年, 怕并不只有绝艳的才华,更多的,是极为难得的政治天赋。
独孤澈是君王,抛开别的,他对顾渊是欣赏的。
“顾大人急匆匆地找我。”他道,“是有什么变故么?”
他以为,是赫连瑾那里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顾渊顿了顿。
“臣有个不情之请。”他轻声道,“是以……私人的名义。”
独孤澈怔了一瞬。
“臣以为。”顾渊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隋钰殿下并不适合随军前往源定。”
独孤澈执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他看着顾渊,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
独孤澈若有所思,向后靠了一靠。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他道。
然后,他顿了顿,“小笙知道你来找我么?”
他换了称呼,默认了顾渊所谓的“私人的名义”。
顾渊抿了抿唇。
这三日里,他用尽了各种方法,想要劝说赫连笙,但是一次都没有成功。
赫连笙不见他。
不管是在他自己的院子外,还是平常遇到的时候。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会来找独孤澈。
没有人比顾渊更清楚赫连笙的执着。当初,他能不顾所有人的嘲笑,不管不顾地追了他那么久,就足以证明,赫连笙是一个从来不会管别人怎么想的人。
他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他。
从前他尚且喜欢顾渊的时候顾渊不能,更不用说现在。
他只能把这件事寄托在独孤澈身上。
他没有回答独孤澈的问题,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臣以为……您不会同意他去。”
独孤澈顿了顿,语气中带了几分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顾渊霍然抬起了眼,语气有些生涩。
“当初雅公主把殿下送到北殷,难道不正是为了保殿下余生平安么?”他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急促,“战场上刀剑无眼……”
“你错了。”
独孤澈看着他,平静地开了口。
顾渊停在了原地。
“我们北殷人,信奉的从来都是随心而为。”独孤澈道,“皇姐让小笙有了第二条命,那是她爱惜小笙。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干涉小笙的任何决定。”
“她不会,我这个做舅舅的,就更没有资格了。”他笑了笑,“顾大人,你说是不是?”
他的语气很平静,随意中藏着锐利。顾渊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
独孤澈没有资格,他……
就更没有资格。
话说到这里,顾渊若是识趣,就应当退下了。
但是他没有。
他捏紧了掌心,突然开了口:“西北的那条商道,我可以说服圣上,给北殷通关令。”
独孤澈怔了一怔,抬起了眼。
“西北商道……”他慢慢地道,“孤记得,去年这件事报到朝廷之时,可是被一口否决了的。”
那个时候隋西已经有所动作,赫连瑾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贸易这种事纵然互惠互利,但是论重要性,这条商道显然对北殷更为重要一些,毕竟,无论是人口还是地理位置,北殷都比不上偌大的梁楚。
因此,独孤澈并没有抱过希望。
他没想到,顾渊竟然会拿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作为交换。
而目的,仅仅是为了让他阻止赫连笙身赴险境。
他盯着顾渊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