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就别走了吧,”邵沉声音很苦恼,“反正你的成绩在国内也能去很好的学校。”
林惟言听了这话撇撇嘴,也跟着不高兴起来。
他看着邵沉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碎发,鬼使神差地说,“放假我会回来的。”
邵沉扭过头看了他几秒,扯着他的衣角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慢慢地凑了上去。
两人近到鼻尖几乎相贴,林惟言呼吸滞住了,邵沉眼神也深得厉害。
“惟言,”邵沉低垂着视线,“那我等你。”
林惟言的梦在这里霎时清醒,他揉着泛疼的额角坐起身,看到酒店窗外正徐徐上升的红日和漫天的朝霞。
日出的速度像极了那年的落日,是同样的坚定,朝霞也如往日一样簇拥着它。
只不过那年邵沉,到底是食了言。
那句无数次出现在林惟言梦里的“我等你”,像黑暗被阳光驱散,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而林惟言的那些喜欢,也被不由他们做主的岁月尘封起来,隔着两房心室,藏得再不见天光。
第7章
林惟言一次差出了半个月,他回来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来自邵沉。
林惟言听他在电话里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说不出一句表明来意的话。
“沉哥,”林惟言打断他,“晚上一起吃饭吧。”
邵沉很快说了好。
两人晚饭约在了一家素菜馆,婚后林惟言胃一直不太好,晚上基本上不吃rou食,这家他们之前也来过一次。
林惟言到时,邵沉已经点好菜在等了。
四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林惟言衬衫外面又套了一件外套,一进门后就脱掉挂在了靠近门的衣架上。
邵沉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了。”
“嗯。”林惟言应了一声,走过来坐到邵沉对面。
邵沉定的包厢不大,即便对面坐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很远,因此他一抬头就能看到林惟言微微低垂的眼睛。
林惟言睫毛很长,向下看的时候视线会被遮挡,邵沉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点好了,”邵沉说,“还是上次点的那几样。”
林惟言抬起眼,睫毛向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嗯。”
林惟言来之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邵沉有些庆幸餐桌传统里有“食不言”这一项,因为他们之间实在没什么话,他说的再多,林惟言也不会像十几岁那年跟他交谈,他们比很多陌生人之间交情都浅淡。
林惟言吃饭很斯文,但速度并不慢,他一放下筷子,邵沉也跟着结束了用餐。
两人对视片刻,林惟言率先打破沉默,“沉哥,你离得远,回去吧。”
邵沉没同意他的话,他说,“还早。”
林惟言也没有很坚持,闻言只是点点头,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转手里的杯子。
邵沉看着他,那些没说开的话,都在这一个眼神里藏着,怎么都看不真切。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再开口喉头就有些哽,“惟言,这几年……”
林惟言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邵沉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你有没有哪一天是开心的。”
林惟言没有立刻回答,他手里拿着茶杯,一直到里头的水凉透才开口。
他声音很稳,“没有。”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在意,他还补了一句,“沉哥,我没怨过你。”
但他话音刚落,那双惯会隐藏情绪的眼睛就红了起来,将他出卖得十分彻底。
邵沉看得清楚,林惟言眼睛里是有什么的。
“惟言,”邵沉直视着林惟言,语气带了些难过到不能自已的破釜沉舟,“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喜欢你这句话,邵沉说过很多次,但最近的一次也是很多年前,那时候林惟言父母尚健在,邵沉也还是本市众多黑马企业当中的一个小老板。
林惟言一趟国际航班去留学,到那的第一天就接到了邵沉的电话。
邵沉低笑着在电话里问他,“惟言,你想不想我?”
林惟言不像他那么直白,rou麻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他自顾自地收拾自己的行李,不答话。
当时他的舍友也是中国人,看他跑前跑后,还给他搭了把手。
林惟言不好继续和邵沉通话,没说几句就借口自己在忙,挂断了电话。
邵沉第二次电话打来隔了几天,对方兴高采烈地说,前几天竞标,公司拿下了政府那边的合作项目。
彼时的林惟言还没意识到,为什么次次竞标成功的老爸这次输给了一个新人,他只是觉得高兴,庆幸邵沉终于不用那么穷了。
在国外看国内的新闻有些不太方便,林惟言在舍友的帮助下搜到了那个项目,邵沉作为环宇的负责人出席了签约仪式。
“这是你喜欢的人吗?”舍友问。
林惟言关掉了网页,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