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的效率一向很高,甚至没耽误周三上午的研讨会,中午才去机场。
他跟大家一起讨论完还能掐得准时间去严锐之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对方正忙着整理数据,头也没抬。
“哎,我记得最开始我每次出差的时候你都一副紧张的样子,生怕我们的项目被拒。”郝帅鼓捣着咖啡机开玩笑,“哪像现在,理都不理了。”
“我会帮你盯的。”严锐之不动声色。
“哎,”郝帅装模作样地感叹,“感情淡了。”
“……”严锐之懒得理他。
“不过说正经的,因为有个合作,我到时候还得带小贺转一次机去邻市,”郝帅终于不皮了,“所以原本定的是八天,结果因为这件事,算下来得快小半月了。”
严锐之这次怔了怔,从一堆冗杂的数字中抬起头来:“这么久?”
“是啊,是不是忽然觉得公司这么久没有你的好兄弟,会十分不习惯!”
严锐之不想跟他贫:“所以你几点的飞机?”
“十二点,差不多了,我等小贺过来就走。”
“哦……好,”严锐之迅速低下头,“我知道了。”
“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会好好照顾年轻人的。”郝帅心情愉悦地跟他掰扯完,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
开门的时候,严锐之听见了一些外面的声音。
贺年应该在外面等着郝帅叫他一起去机场,正乖乖等着。
“小贺第一次出差!不要怕!”
“对对,跟着郝公子没关系的,放宽心。”
“就是,就当见见世面,刚入行都是这样的。”
然后就是贺年礼貌回应的声音。
严锐之鬼使神差地叫住正站在门口的郝帅:“等等。”
他皱着眉:“你们机酒订的什么?”
问完才发现这个问题有些宽泛,严锐之有些慌乱,又加了一句:“他上次在云林住的就不好,这次你们时间长,机票到时候给他升个舱吧,酒店房型也是。记我头上就行。”
生怕郝帅多问,他说完就要轰人:“快走。”
郝帅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但知道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还是应了一声,没多话。
不过开门的时候,严锐之还是抬起头,看见正跟员工们站在一起的贺年。
他很高,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身上背了个书包,没带行李箱,不像刚工作实习的人,倒是学生气很浓。
此刻正弯着眼睛,好像在跟别人说着什么。
不过严锐之没能再多看一眼,郝帅已经替他关上门,然后对着门口说:“小贺!准备走了!”
后面的声音,严锐之再没听清。
此时,助理正在给两人发机票行程,又是午休时间,一行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开玩笑。
“这次小贺出去回来,有了历练,说不定就能从严总办公室里出来了吧。”
“是的,反正我看严总应该也挺喜欢清静……”
只是没聊两句,人群忽然安静下来。
严锐之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贺年,你有报告没拿。”他沉着脸,表情看上去甚至是凝重的。
外面的员工吃了一惊,交换了几个眼神。
果然,严总对待实习生的态度一如往昔。
一旁的梁小优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贺年倒是一无所觉:“严总,什么报告?”
“你先跟我过来。”严锐之扔下这句话,就径直先进了办公室。
在一群人惊讶且默哀的眼神中,贺年连忙跟上:“哦!”
“完了,完了。”
“走之前还要被教训一顿。”
大家唏嘘道。
而在办公室里,贺年走进来时,严锐之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他小心翼翼关上门,叫他:“严总?”
“什么报告啊?”他说,“我记得我昨天走之前好像整理完了,您邮箱里应该都有?”
“贺年。”
严锐之忽然打断他。
大约是气氛有了变化,贺年忽然就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没再问报告的事。
“这次去多久?”他重新问了一遍几天前问过的问题。
“十二天。”贺年听话地答道。
严锐之沉默片刻,抿着唇看他。
贺年的表情别别扭扭的,像是有点艰难:“严总,我都要走了,您别这么……”
别这么看我。
别这么跟我说话。
“我……”他的眼神很犹豫,在严锐之身上停留,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没发出声音。
严锐之自己也知道不应该。
就算是想说,也大可以等到贺年回来以后,他向来权衡利弊,总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可是……
他忽然觉得十二天很长,也知道贺年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