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周望这边没有什么发现,两拨人交换了下信息,吃饱喝足又上车继续行动。
屋外的雨时停时下,村里的泥巴路越发难走,男人一身黑衣走在路上,溅起的泥巴水让他熨得平整的西装裤上站上了泥巴,讲究的黑色皮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他依旧举着伞向前走着。
突然男人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身后微微笑道:“我想偷偷跟在别人身后算不得好习惯。”
“你知道就不算偷。”出乎意料的,声音是从男人身前传来。
黎峰手中打着一把黑伞有点无奈地看着男人,“先生,我觉得您出门之前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崔声他们很着急。”
先生笑了笑,他淡淡道:“我只是想要只有一个人的雨后散步而已,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我们很关心您,先生。您知道您对我们的重要性。”黎峰同他并肩往前走,直到一片墓地中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先生站在上午空棺的埋棺处,将手上的白花放下,垂着眼半晌没有说话。
“他们上午才来过,偶然发现了这个空棺,您认识棺材的主人吗?”黎峰问。
先生摇头,他转眼看着周围的墓碑,叹气道:“希望他在此埋葬自己的过去,开始自己的新生。”
黎峰陪着先生站了一会,才安慰道:“先生您不用自责,这个世界太大了,您不可能面面俱到。”
“我知道。”
黎峰的手机响了一声,但他并没有去看,他为悲伤中的先生撑着伞,等到先生抬头的时候才问:“您准备什么时候见纪霖?”
“还不是时候。”
两人并肩往回走,先生突然笑了一声,他看向黎峰说:“你想问什么我知道,你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不见,现在我又要见他,对吗?”
黎峰点头,他替先生将车门打开,贴心说:“在后座上有换的衣服。”
“我在很多年前见过他,那时候他的父母健在,是个十分活泼可爱又调皮的孩子。”先生微笑着说,他闭上眼睛开始回想。
“那时候我还在被人追赶,因为携带被天赐的礼物,我的父亲厌弃我和我的母亲,而母亲信奉上帝,觉得我是撒旦的使者。他们害怕我,却又不敢伤害我。”先生看着车窗,反光映亮他那双如同沁水过一般明亮的祖母绿眼睛。
黎峰打断他的话,“先生,这个您说过很多次了。而且我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好吧。”先生眨了眨眼睛,笑出了声音,“接下来我应该没有说过,但也是个俗套的故事。落难的我受到了年幼公主的帮助,然后我复仇成功,想要回报帮助过我的公主而已。”
黎峰啧了一声,“先生,您可不是什么王子,纪霖也不是什么公主,他是一个男人。”
”当然不是,这只是我夸张增加戏剧性的说法而已。纪霖在我心里不是什么公主,是天使,是耶和华派来救赎我的天使。”
“我记得您昨天才说过您信奉道教。”黎峰叹气。
先生一怔,随即笑开,“那只是玩笑话而已,我并不信奉任何宗教,毕竟我不想像我的母亲一样愚蠢。”
黑色的汽车越开越远,窗外的雨也越来越大,黎峰看着前挡风窗玻璃上的雨水,叹了口气,“又下雨了。”
而车后座上的先生,只是微笑着看着外面,手轻轻敲击着椅面,“等到纪霖他们发现实验室之后,你们就跟着过去,尽量不要起冲突。能带回来几个人就带回来几个……”
他沉默一会,还是道:“如果能将纪霖带回来,那是最好的,但是不要勉强他。”
“知道了。”
“阿嚏——”
史毅看着走在身边的纪霖,从包里抽了张纸递过去,“你这是怎么了?开始淋了点雨就感冒了?”
纪霖摇头,“应该不……”
“阿嚏——”
史毅一脸你看我说了吧。纪霖用纸擦了擦鼻涕,苦笑说:“我身体没那么差,不会这么简单就感冒。”
“行吧,你自己多注意。”史毅道。
一行人走在路上,同上午的泥巴路不样,这次踩在脚底的是水泥路,没有泥巴没有水坑,简直完美。
司嘉宏在前面领着路,“这个地方是以前燕南的著名景点,望江塔。不过这几年说要维修翻新,所以都不对外开放。但是又因为投资方破产,资金链断裂,所以这里就渐渐荒废了。”
邹丰明迈过散落在地上的已经生锈了的建材,他皱着眉道:“难道没有人管的吗?”
“这种烂尾楼要修缮起来也需要钱,上面不愿意出这笔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司嘉宏道。
陈姝转头看了眼纪霖有点苍白的脸色,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需要回车上吗?”
纪霖冲她抿嘴笑笑,“没事,不用担心。”
“我觉得待会你回酒店之后应该吃点药。”陈姝皱着眉说。
“我知道了,如果待会还是不舒服的话,我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