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说没事,但女生先一步问:“手上戴了串珠子吗?”
季思年抬眼,还真戴了。
舟:“那是我哥。”
敢情是特意戴了点信物为了方便确认身份,季思年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这句话,他已经能想象到这段对话的另一个走向。
戴了吗?没戴?那不认识,随便吧。
季思年牢记尹博曾经向他透露的知识点,他们今天这一架就是为了面前这位打的。
“你们都是高三生,不怕背处分啊。”男生把长袖校服卷起来的边捋平,声音很淡。
季思年扎了一个小丸子,放在嘴边吹着气:“我站在旁边看别人打架还要追责啊。”
这位哥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话很少。
他说完那句带着些挑衅意思的反问句后,那人没有跟他抬杠,只是轻飘飘地扫了眼他手里的章鱼小丸子,转头走了。
走之前还跟他说了句谢谢。
季思年总觉得那一眼里包含了很多复杂情绪,但他所能想到的只有“沾了土还能吃啊”。
这件事很快淹没在了一模后紧锣密鼓的学习生活里。
开家长会、周测、开年级会、周测……
季思年没料到这位大哥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是以一种完全没有出其不意的形式。
全市统考中隔壁实验出了个超高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季思年平时不太关注实验的成绩,根据规律,只要维持在一高的前五名内,基本就足够考上安大了。
但这次传得有些离谱,光是这个超高分本人就有许多版本的传闻,其中有一版很多人都说得隐晦,季思年理解的意思是这位超高分似乎有些脑子超常。
各种意义上的脑子超常。
他并不喜欢这个版本,总感觉话里话外酸溜溜的。
直到有一天尹博无意识间提起,他说:“那人好像是谢舟她哥哥,就是咱上个月帮忙打架的那个女生。”
季思年的笔尖在圆锥曲线上停了停,目瞪口呆地回忆了一下他和那位超高分的初见。
尘土飞扬,章鱼小丸子,两个装逼的男高中生。
反正他当时确实在装逼,但是超高分有没有在装就不好说了,他现在觉得这人可能平时也那个样子。
第二次见面比想象中来得快。
一高和实验联合办了一个自招集训,为期一个下午,地点选在了一高的报告厅。
自招和季思年没什么关系,他依旧沉浸在题海中,按时上课,按时放学。
他在教室里把英语作文收了尾才收拾东西准备走,此时校园内静悄悄,各个教室里只剩下打扫卫生的同学。
距离高考没剩多少天了,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只有放学时一个人在台阶上慢慢往下蹦的时候可以舒缓一些。
季思年一级一级跳到最下面,抬眼就看见学校的湖边站着一个人。
这个时间段出现一个凭栏眺望的人属实有些突兀,更何况他还穿着实验的校服。
季思年定睛一看,好巧不巧,又遇到了超高分同学。
他没有去打个招呼的准备,但是超高分先一步看到了他。
并且一直盯着没有挪开眼,这让季思年迫于压力向他走了过去。
“你……等人吗?”他问道。
超高分把放在一旁的书包背上:“不等。”
他从湖边小道走出来:“走吧。”
看样子是要和他一道离开。季思年很像婉拒,但是想起来那些离谱谣言,好奇心驱使他没有将拒绝说出口。
“你住哪里?”季思年在走出校门后他,“实验离这边可很远。”
他们沿着小路向公交站走去。
“我坐公交车。”他说。
季思年从口袋里拿出公交卡:“你有零钱?”
“没有。”他依然平静地进行着一问一答。
季思年叹了口气:“你刷我的卡吧。”
“谢谢。”既客气又疏离的结语。
公交车上人挤人,季思年习惯性地挤到靠后门的位置站定,没顾得上看超高分有没有跟上。
没跟上也无所谓了,要不然挨在一起还要没话找话。
他到站更早一些,在临下车终于扭头看了看,发现人家居然就站在他身后。
季思年顿时有些尴尬,车门缓缓打开,他说:“那我走了。”
他看到超高分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这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要说什么“荣幸相遇,我叫xx”这样的热血番男主台词了,但他只是说:“再见。”
季思年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找尹博打听了一下他的名字。
二模后他几乎不怎么碰电子设备了,在看到尹博的震惊回答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可别是全年级最后一位知道他大名的人。
谢航这名字还挺好听的,比当时那个斗殴群里那位叫青龍の暧的兄弟要正常很多。
他和谢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