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这样子看着像是在等人。
“你……”季思年终于开了口,“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谈恋爱?不管是男的女的。”
这个问题在意料之中,毕竟想要打开话题总得先围着前情提要发散几句,谢航笑了笑:“是。”
他以前连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恋爱可谈。
季思年有些犹豫:“那这事儿就先别跟谢舟提,她正准备着高考,别再分心了。”
“她早就知道了。”谢航这才明白他想促膝长谈些什么了,“你不用想这些事。”
“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季思年才包里摸出烟杆,想了想又塞回去,“算了回头再解释吧,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谢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用太考虑这些,我的生活里需要我给个交代的人只有谢舟和我妈,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让你有压力……”
“你这话跟那个渣男语录一模一样。”季思年打断他,“你不用认识我的朋友,反正我们迟早会分手的,你不用考虑公开给我的亲人,反正我们走不到那一步的。你要敢说出这些话我就把你踹湖里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航笑着按了按眼角,“我是想说……”
“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对吧。”
谢航顿了顿,他还真不是想说这话,但这确实是他曾经想过的问题。
虽然此刻回答“是的”很不合时宜,但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用什么花言巧语蒙混过关。
他看着季思年,最后慢慢点头:“嗯。”
季思年仰了仰头,靠在椅背上:“尹博之前也这样说,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不过我现在发现其实不全是。”
他侧过脸,风吹着几绺发丝扫在眼睫上:“不是我们不合适,是你认为我们不合适,所以我们才变得越来越不合适。”
话有些绕,可谢航还是能够听懂。
的确是这样一个道理。他越是在意越会患得患失,可季思年是个非常需要安全感的人。
七月底时季思年在他家住了一晚,那天沈荣和谢成在疗养院闹了翻天,闹得他心烦意乱,回家也回得很晚。
他不是会刻意憋着事的人,只是习惯了这么多年都自己消化,而且他不想和季思年之间有这么多乌烟瘴气的东西,所以没有多说。
但是那天季思年有点生气了,虽然没表现出来,可那一摔门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他就是个傻子也能感觉得到季思年这股憋屈。
季思年当然不是要他事事详备,更不是真的要听他一五一十讲讲“我的一天”,他或许只需要一句“今天忙,回来晚了”。
但是无论再去敲门补多少句“晚安”,他在进门的那一刻都没有说出这句话。
他和季思年之间只差了这扇门,只差这一句话,可其中是天堑一样难以逾越的差异,他们像一对不配套的榫卯,明明彼此都在努力靠近还是不能完美契合上,总有一处透着缝隙。
谢航没有当局者迷的感觉,他能很清楚地明白问题出在他身上。
因为季思年似乎总是迁就他的一方,搬来个娃娃要想他会不会不喜欢,聊个转运珠还要读懂他的欲言又止,就连喜欢他都不能喜欢得尽兴,要去想他会不会反感、他的妹妹会不会不能接受。
玉盐
谢航心疼他这个样子,所以努力向作茧自缚的牢笼外迈出了第一步,可他迈出的这一步都仿佛带着刺,他怕会扎到季思年,只能再一次被这种无能为力困在原地。
每一步都带着无法自抑的痛苦,那些压在身上的顾虑、要背负的重担缠着他太久了,他需要时间来调整好自己。
“试一试吧。”季思年说,“我不想等到以后后悔没有说出这四个字。试一试,不要想……合适不合适,不想任何感情以外的事,就只是谈一场恋爱。”
他说完居然有些紧张。
背包里的花香顺着晚风飘满空,等了好一会儿之后,谢航把自己的那一束花递给他。
“我本来也没想提这事儿的,结果你非得来给自己打这预防针。”谢航理了理花瓣,“应该是我来说这句话的,试一试吧。”
“靠,你还委屈上了。”季思年猛地松了口气,接过那束花,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说,“就你那破烂脾气,我还以为会被婉拒。”
谢航看了看他,笑着说:“我前两天就想说了,就是被别的事儿玉盐耽误了。”
哪怕那种不踏实的感觉仍然存在,可此时吹着风看着湖,季思年还是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世界上的所有难题都将迎刃而解,总有些情谊能够地久天长。
“谈恋爱的第一步是什么?”他问。
“别第一步了,刚都把第不知道多少步提到表白前了。”谢航站起身,逆着湖岸的光。
季思年看着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快速跃动起来。
“就要从第一步,”他也跟着站起来,背起包,“你明天没有课吧,那我们……”
“有。”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