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下衣领,祝阑满意地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得不说,傅哲的眼光是真的好,暗红的色调将祝阑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为惊艳,折叠得恰到好处的领口与内搭的白衬衫相得益彰,无形之中给他平添了几分意料之外的稳重感。
自顾自又看了一会儿,祝阑正准备转身去找傅哲,就从镜中看到了他的身影。
显而易见,傅哲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虽然很好奇刚才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祝阑还是不大愿意主动去触他的霉头,于是刚到嘴边的想向他要夸赞的话在舌尖转悠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
看出祝阑的疑惑,傅哲也没有想要瞒着他的意思,直接道:“爸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也挑件衣服换上。”说完这话,他却突然顿住,直视祝阑的眼睛,“他说今晚要在你的生日宴上……宣布我接管家族企业的事宜。”
傅西康选择在这个节点上公布这件事,可谓是当众给祝阑难堪,毕竟对于他这样的重组家庭,旁些人虽然表面不说,但背地里都在揣测着傅氏最后的掌权人是谁,毕竟傅哲和祝阑学的都是经管类的专业,而平日里傅西康又是行事作风都极为低调、不喜张扬,更是让人捉摸不定他的抉择。而今他的这番举动,颇有些杀人诛心的意味。
即使打心眼儿不赞同他这么做,但傅西康决绝的态度令傅哲无法反抗。父子俩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傅哲终究是拗不过他爹,只能接受这不可理喻的安排。
“这有什么?”祝阑对此倒是满不在乎,“你本来就是傅家的人,位子给你也是情理之中。虽然这个宣布的时间选的不大好,但总归没什么大的问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两个凑一块儿庆祝,也好。”祝阑拍拍傅哲的背,扯出一个笑容。
本担心祝阑会因此心里不舒服,但在看到他肆无忌惮的笑容时,傅哲瞬间为自己的多虑感到好笑。他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随手挑了件黑色的西装就去结账。
傅哲已经付了钱,那祝阑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让他拎着袋子,于是主动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包装袋。
“怎么会有两个袋子?”祝阑走了一段路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穿了一套,还有一套是傅哲还没换上的,那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急忙打开袋子,眼前涌出一抹绿色:是他看上的那款绿色西装!
欣喜于傅哲的细心,祝阑几乎是毫无形象的揽上傅哲的脖颈,半拥着他喊:“你就是我的亲哥!”。
傅哲显然是被祝阑这猝不及防的拥抱搞蒙了,一时间竟也没推开他,就由着他缠在自己身上。
看着傅哲一点反应都没有,祝阑心里燃起的那团火苗也逐渐熄灭,他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胳膊。就在他以为不会收到任何回应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道轻微却坚定的声音:“你可以一直把我当成你的亲哥。”
亲哥吗?可我并不是很想只当作你的弟弟啊。
祝阑在心里无声反驳,但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见祝阑没有答应,傅哲意识到自己过分热情,于是也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做完造型,直至晚宴开始,除了必要的几句要说的话,祝阑和傅哲没有再进行任何多余的交流。
“你们俩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以往大多数时候,只要是有傅哲的地方,十米之内必然是有祝阑的。但今天两个人这疏远的架势,连樊艳梅都看出了不对劲儿,于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把祝阑拉到了角落。
“没事儿啊。”祝阑漫不经心地回应,他总不能跟他妈说他看上他哥,然后不想当他弟吧。虽然樊艳梅脾气是很好,不至于当场发飙,但好脾气也不是用来这么挥霍的。
“是不是因为你傅叔叔把傅氏交给了傅哲,你不高兴了?”樊艳梅明知道祝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生气,但还是故意这样哄他。
“怎么可能?”果然,祝阑失笑,无奈辩解。
“这就对了。你要始终记得,当初是傅叔叔把我们娘俩从泥坑里带出来的,若不是他,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会在哪里安家、怎么生活下去。”樊艳梅突然回忆起往事,只觉得一阵心酸,“是妈对不住你,在你最需要成长的时候,没有给你一个好的环境。”
“别说了,都过去了。”阳光如祝阑,回想起那段日子,也忍不住情绪消沉下去。
“好,不说。”樊艳梅用指尖按了按眼角,将泪水逼了回去,然后伸手捧住祝阑的脸颊,笑道,“时间过得真快,我的小英雄都长这么大了。”
“妈……”蓦然听着这个词,祝阑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
“行了,不逗你了,去跟小哲学学礼仪吧,晚上玩得开心点。”见祝阑要待不住了,樊艳梅也不再多说什么,抚了抚他的背示意。
终于得了母亲大人的“特赦令”,祝阑忙不迭跑开。一来他是实在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煽情,二来他也不愿意被迫回忆那段过得连狗都不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