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鲜血流下。
在恶魔的手掌中,正握着一枚跳动着的心脏。
尤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
阿瑟用着古怪的语调,毫无感情地陈述着事实:“没有人,能抢走乔乔,就算是另一个神明,也不行。”
他的语气平淡,提起“另一个神明”的时候,完全没有畏惧之意,更像是在提起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这样的狂妄。
尤里浑身冰冷,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意。
看走眼了,这并不是低贱的恶魔,而是……深渊里的无上存在。
他不应该招惹这存在,更不应该盯上那个黑发少年。
可惜,后悔得太晚了。
他已经把自己推上了一条绝路,还把路给堵死了。
“噗”得一声。
那只手毫不留情地捏碎了心脏。
尤里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一直到死,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如此神秘而不祥的存在,竟然会甘心跟在一个黑发少年的身边。
他的喉咙咯咯作响:“深渊……”
阿瑟面无表情地抽回了手。
话音戛然而止,尤里软软地倒了下来,就像是一堆垃圾一样,被踢到一边。
阿瑟跨过了尸体,直径向前走去。只是刚迈出一步,就又停顿了下来。
他伸手,迟疑地碰触了一下额间的黑山羊角。
乔乔……会害怕吗?
……
于此同时。
林乔站在一片空地上,被那些死去的瘟疫病人团团围住。
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失去了双脚只能趴着,但无一例外,全都在癫狂地舞蹈。
林乔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想要远离这诡异的场景。
可他刚退后了一步,病人们就齐刷刷地扭过了头,发出了古怪的嗬嗬声。
林乔:“……你们继续、继续,别管我。”
病人们的动作凝固住,脸上充满了异样的渴望。在悄无声息中,他们朝着林乔伸出了手。
像是在说:来啊,加入我们。
林乔:“……”
林乔很想说一句:不要再跳啦,要跳去练舞室跳。
但面对着一张张苍白诡异的脸,他只能委婉地拒绝:“你们跳,我看看就行了。”
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林乔,在确认了他不会跑以后,才继续开始舞蹈。
得。
看样子是一下子跑不掉了。
林乔沉下心,打量着四周。
在群魔乱舞的背景,那个引他过来的女孩还跌坐在地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发生的这一切,肯定和这个红舞鞋女孩有关。
林乔心情复杂。
之前还以为女孩是无辜的,把她从村民手上救了下来,没想到转过头,哦豁——其实她就是凶手。
总感觉被欺骗了。
女孩感觉到了林乔的目光,缓缓地抬起了头,眼中满是哀伤:“对不起,这都是丰饶女神的安排……”
林乔:……
等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半个小时以前,这个女孩还在口中念着“光明神在上”,怎么一转眼就功夫,就变成丰饶女神的信徒了?
光明神真就这么没牌面是吧?
信徒里面不是臭鱼烂虾就是二五仔,哦……还有他这种不把光明神当一回事的。
光明神是吧,好久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林乔压下了乱七八糟的念头,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孩露出了一个祥和神圣的微笑:“一切……为了丰饶……”
她张开了手臂,身体逐渐木质化,不知从哪里来的植物在血rou中扎根,嫩芽戳破了皮肤,一片片带着血的叶子舒展了开来。
明明是血腥残忍的一幕,女孩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是安详地闭着眼睛。
林乔突然感觉有些冷。
从进来黑麦村以来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里闪过。
尤里的手轻轻搭在了肩膀上,怜悯地说:“赞美丰饶,这里的土壤和植物都生病了。”
铁匠说:“第一个患上瘟疫舞蹈的,是风车磨坊的女主人。”
女孩娇怯地举起了篮子里的面包:“这是我做的面包,看起来有些粗陋,但味道还算不错。”
古怪的,散发着馊味的黑麦面包。
吱嘎吱嘎转的风车。
还有,光明教堂里高高在上的神像。
……
林乔闭上了眼睛,再缓缓睁开,了然的吐出了两个字:“信仰。”
导致瘟疫舞蹈的源头不是邪恶的女巫,更不是卑鄙的恶魔,而是……仁慈宽容的神明。
【……为了夺取信仰,神明们不惜在大陆上掀起信仰之战。】
林乔一直以为,神明的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