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这人背后的伤口,夏星池不敢太用力, 只好跨在他腰侧伸手去捏他的脸, 咬牙切齿道:
“这位先生,你小心我现在就咬死你!”
黎乘渊显然是心情极好,轻笑着去握住夏星池的手腕,细细抚摸他腕上那道咬出来的疤痕。
“这道疤想起来了么?”
夏星池眨眨眼睛,摇头道:“好像还没有。”
记忆中的确隐约多了个自己把手腕递给犯病的小瓷娃娃而让他去咬的片段, 只是依旧模模糊糊记不清。
黎乘渊无奈皱眉:“骗完我之后,你自己忘得干净。”
这些年他一直打算把这个小骗子抓回来、残忍囚禁起来, 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自从订婚那天夏星池误打误撞没认出人,既没认出他当时总调侃的“小瓷娃娃”, 也没认出自己的联姻对象。
反倒是误打误撞主动凑上来,一见面就投怀送抱......有趣到让人下不去手,也舍不得下手。
夏星池闻言却甩甩脑袋坚定道:
“不对!虽然我暂时没想起来,但我肯定不是能干出谋财害命这种事的人——说不定有误会呢?”
这一切本来就玄之又玄,单单是自己怎么能曾经跨着世界遇上过黎乘渊、年龄又怎么会从比他大到比他小都暂时是未解之谜。
更何况是他所说的“骗光他的钱了就离开”,也许是在某种契机之下,才消失在这个世界?
黎乘渊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语气淡然而肯定:“不,你就是个小骗子。”
夏星池不赞同这说法,又去捏他的脸:“我不是!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你用假车票骗我。”
那么个暴风骤雨电闪雷鸣的深夜,黎乘渊发觉夏星池一去不复返时的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他骗钱跑了,而是深深恐惧于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焦躁不安中等待了许久,黎乘渊到底是强撑着高烧虚弱的身体起身,想出去找找夏星池。
可当时他已经病到几乎无法行走了,几天几夜的高烧,加上就连喝水都会吐,他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摇晃踉跄了几步就昏倒在地。
再醒来时发觉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雨也停了,夏星池却依旧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自己病成这样,夏星池自然也不用深夜冒雨离开去买药,更不会遭遇可能出现的意外。
想到这里,无比的恐惧、内疚、与自责悔恨的情绪相互交织,黎乘渊躺在地上浑身颤抖,脑海中充斥着各种事故场景。
他万分痛恨自己为什么又生病了,已经因此逼疯害死了母亲,现在难道也要这样害死夏星池?
这念头让黎乘渊万分痛苦,同时又心急如焚,在回到黎家之后也拼命想把人找出来。
可随着寻找的过程中,他却发现不仅没有什么出了意外的孩子,甚至连夏星池的名字、身份都是假的,根本查无此人。
想起当时他说自己的故乡城市时,黎乘渊当时就曾疑惑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省这个市。
但年龄小难免阅历浅,或许真的只是孤陋寡闻恰好不知道也有可能?
夏星池见他疑惑,于是变出一张贴身的车票:“你看这上面的字,现在信了吧——这是我逃脱他们、到京城来的幸运车票哦!送给你希望你的病能早点好。”
可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车票的样式颜色是错的,那个城市也根本不在地图上。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蓄意要骗人的话,为什么要编造这些东西呢?
夏星池听他说完,却当即愣住:“假车票?还有假的地名?”
且不论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缺德,就说自己哪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本领造假呢?
但想了想却恍然大悟,夏星池一拍脑袋,随即报出一个省市乃至街道的名字。
因为他已经离开那里多年,说出口的时候忍不住还得仔细想想,十分生疏。
可黎乘渊这些年却几乎把这些信息印刻在骨子里了,立即皱眉点头:“对,就是这里。”
得到肯定答复,事情的脉络似乎更清晰了一些——自己或许真的在不知情的时刻穿书过。
因为都是“京城”,他一个小孩子,初来乍到本就不认识路,又无亲无友,因而竟还没发现自己不在原本的时空。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这么一来似乎一切都说得通。
“其实那车票不是假的......”
夏星池张张嘴,却倏忽发现如果想解释这事,那岂不是穿书的事也要暴露了?
任凭谁也不可能轻易接受“其实这是一本书,你是里面短命早死的大反派”这种离谱说法。
听了这话,对方肯定要么会以为夏星池疯了,要么自己估计就先疯了。
夏星池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耍赖似的生硬结束话题:
“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