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苏衡凑过去低语,“我需要虎啸崖的医彰书,但会量力而行。”然后默默念了一句,大不了再遇上一次兵变。
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事情即使不愿意也会去做,因为机会稍纵即逝。
陈牛怒捶营门的木栏,他们被军令困在营地,半步都不能离开。
郑鹰又从大树上跳下来:“刘大人,我护送军医去,关键时刻还能搭把手。”
刘钊点头准了。
“牛大兄弟,帮我十日的干粮和熟水,”苏衡拍了拍陈牛的肩膀,“三人份的。”
“包在我身上!”陈牛向食堂跑去。
刘钊毕竟是经验老道的百夫长,把哨兵安置在营门边,从食堂取了吃食给他,没有让他进入营地。
毫无准备,冒然进入“疑似疫区”的虎啸崖营地,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苏衡去医舍找铜钱,准备隔离衣、口罩和手套这些东西,消毒ye上次被黑骑探子用光了,这几日好不容易又囤一些,必须全部带上。
积极报名跟随的铜钱和赵先机被留在营地,铜钱要照看清明,赵先机要抓紧一切时间赶制额镜和喉镜,仍然脱不开身,生闷气也没用。
因为有了意外的二百两纹银,苏衡开出了一张新的采购清单交给刘钊。
黑骑右将从不会对雅公子说半个不字,并和苏衡私下讨论过,与他一起对黑骑们进行了疫区行动培训,并为此做了极为详细的布署。
右将还派出了黑骑探子,先行一步去虎啸崖。
……
正午时分,苏衡和郑鹰驾着马车,另带了三匹好马,车上放着充足的防疫物品、吃食和水罐等等用品。
一个时辰以后,雅公子坐上极为宽敞的马车,在黑骑们的护送下,也离开了营地。
苏衡熟悉虎啸崖的地理位置和沿途环境,因为有了鹿鸣涧的出诊经历,再联系传染病三要素,觉得这次还是虫类叮咬的可能性比较大。
只是不太明白,带路的哨兵和鹿鸣涧的完全不同,用郑鹰的话来说,虎啸崖的哨兵这样废物,整个营地都好不到哪里去。
苏衡掀开马车的轿帘,望着哨兵骑马都慌乱的背影,问郑鹰:“一个营地有几个哨兵?这个和之前来信的哨兵差别有点大。”
郑鹰眯着眼睛,扯了根路旁的小树枝,随手甩出去,
哨兵被小树枝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停下!”郑鹰突然出声。
哨兵扒在马背上,死命地往前跑。
“前面的!虎啸崖的哨兵停下!”郑鹰提高嗓音,语气凌厉异常。
“嚯嚯嚯!”哨兵的马突然撂起前腿,后腿站立。
郑鹰瞬间停下马车,在哨兵被马甩到地上以前,一把接住,又嫌弃地推到路边,戴上口罩,问:“你不是哨兵,到底是谁?”
“我是,我真的!”哨兵急得脸红脖子粗,最多三十不到的样子。
“这马不是你的,这哨马服也不是你的!”郑鹰突然上手,“不说实话,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我,我……”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哨兵服就被扒了一半,露出全是伤痕的肩颈。
苏衡皱紧眉头,这是什么状况?
郑鹰人高马大,比哨兵高了整整一个头,直接把他摁在路旁的树干上:“虎啸崖六名哨兵,个个身手矫捷,只有他们暴揍别人的份,你这个弱鸡也敢冒充哨兵?”
苏衡听刘钊说过,三个营地,坠鹰峰地盘最大,人数最少,只有一名军医,连医兵都没有;鹿鸣涧地盘人数都居中,有一名军医,两名医兵;虎啸崖地盘最小,人数最多。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本事你杀了我!杀其他营的哨兵是重罪!连你们的百夫长都会跟着受挂落!”哨兵愤愤地瞪着郑鹰,声势不弱。
“郑鹰,放了他,”苏衡满脑子思路被打断,脸色很不好看,“我们回去。”
郑鹰跳上马车,一挥马鞭,调转车头。
“你们收了出诊费的!”哨兵不要命似的拉住马匹的辔头,螳臂挡车似的勇敢,“不能回去!”
“我之前问你营地军士的病情,一问三不知,现在被我们看出破绽,又拿命挡车。你们付了出诊费没错,我也可以把出诊费还过去。”苏衡脸色渐冷。
“没一句实话,走了。”郑鹰凌空一鞭子,马车继续调头。
“从我尸体上辗过去。”哨兵往地上一躺,紧闭的双眼控制不住地颤抖,两个拳头握得死死的,像具局部不受控制的僵尸。
苏衡耐心所剩无几,突然提高嗓音:“那就起来说实话!”
哨兵浑身一哆嗦。
“你不说清楚营地的真实情况,我不会出诊,因为我是坠鹰峰的军医。疫情如火,如果营地你拖的时间越长,死的人越多,耽搁时间太久,就算我去了也无能为力。”苏衡盯着哨兵。
郑鹰的严肃脸显得更加冷峻,语气冰冷:“我不管你之前在营地做什么,既然穿上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