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晚死都是死,就……早死早超生吧。”
进了空间,苏衡惊讶地发现雅公子躺在竹榻上,这货作妖他头疼,不作妖他紧张,简单来说,只要在他面前,就心神不宁得厉害。
坐到书案旁,他发现了一封短信,内容极为简单粗暴:“戍边军医任期一年内,拿到虎啸崖百夫长、军医和所有军士联名签署的医术彰书,就免除废纸的两千五百文,不追究冒犯之罪。”
多么宽宏大量……个屁的免责文书啊!
苏衡强忍住掀桌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看在突如其来的十天长假大惊喜的份上,努力恭敬又平和地问:“雅公子,我有鹿鸣涧的医彰书,坠鹰峰就更别提了,为何还要虎啸崖的?”
刚问完就发现,短信纸页的下面好像还有一张写了字的纸,拿出来一看:“想要重振苏家,第一步先赢过魏仁,夺取进入惠民药局郎中的机会。”
“……”苏衡冷笑,“雅公子,樊诚收了魏家许多好处,医彰书明显就是给魏仁订制的,难道让我冲进虎啸崖暴力逼他写么?那是多大的罪名?”
雅公子浓密的眼睫轻颤一下。
苏衡注意到了,蹲到榻前仔细看,赫然发现他根本没睡,又被耍了。
雅公子眼角一弯,翻了个身,背对苏衡,就要这样钓着他。
苏衡气得磨牙,但也没胆再做上手的事情,毕竟穿越第一晚就领教了权势的威力;而且现下有更要紧的事情,药舍里的辅料要见底了。
只能盼望着郑鹰出发的四天四夜里不下雨,不然困在山路上不说,洗晒干净的布匹还会因此受chao,就算取回来,也要重新洗晒,费时费力毫无效率。
出人意料的是,郑鹰在三日后的清晨就赶着马车回到了营地,带回了余下的布匹和茶叶,瑞和布庄把物品装得非常稳妥,把苏衡和铜钱高兴坏了。
“佩服!”苏衡夸人向来直接而且真诚。
“那是当然,”郑鹰对苏衡和铜钱的夸奖照单全收,“军医,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不过这次他没敢对苏衡动手,实在是雅公子那晚的眼神太吓人了。
苏衡微笑:“食堂里有酸辣凉面,管够,还有晾凉的米糊。”
“多谢军医。”郑鹰把马车马匹交给苏衡,就上树蹿去食堂了。
苏衡和铜钱把马车赶到药舍外,赵先机赶来帮忙,往里面搬布匹和茶叶,搬完以后发现,车上还有新鲜的乌梅、黄杏和酸李子,还有鸡蛋鸭蛋。
赵先机惊呆了:“鹰哥自己买的?”
“不是,”铜钱从竹篓里抽出一封书信,“你们看,是瑞和布庄掌柜的写给军医的信。”
苏衡一怔,把信拆开很快看完,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摇着头笑。
铜钱显出调皮的一面:“衡哥,是不是洛秋娘看上你了?”
“真的吗?我也觉得衡哥和掌柜的好登对。”赵小胖起哄。
“你俩真是够了,”苏衡毫不客气爆栗子过去,“我们上次不是送了菌菇干吗?掌柜的炖汤喝,觉得特别鲜美,说以后如果还有,可以送去绥城的樊楼,掌柜的包圆了。”
“以物易物,银钱收购都可以。这些水果和蛋类,就是樊楼掌柜收到郑鹰送去的菌菇包,换回来的。”
苏衡让赵小胖把水果留在医舍里,把蛋类送到食堂的库房去,然后和铜钱一起赶制纱布和绷带,吃完凉面的郑鹰把黑骑军士里心灵手巧的都叫来帮忙。
从清晨忙到黄昏,药舍里辅料用品装得满满当当,不论是谁看了,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天气很热,苏衡把水果分给每个人,然后嘱咐他们留着果核,从军士里找来擅长种植的,由他们选择营地附近合适的林地逐一种下。
苏衡把信交给刘钊。
刘钊把军士们聚集在校场,宣布每日巡逻的军士们多了一项采摘菌类的差事。
陈牛大力拍着苏衡的肩膀:“军医,真是好样的!”
苏衡不着痕迹地躲开大力牛掌,宣布一桩大事:“各位弟兄们,现在可以告诉大家,烧伤的三名伤员已经脱离危险期和意外发生期,正在恢复中,很快就可以离开医舍,回营房去了。”
军士们发出最大最整齐的喊声:
“军医!”
“军医!”
“谢军医!”
苏衡连连摆手,刚要开溜,就被陈牛、铜钱和赵先机三个围住,再一次开始了“天眩地转沙包扔”,军士们自动接力。
最开始只扔了苏衡,随后,铜钱和赵先机也被大家扔上了天:
“铜钱!”
“小胖!”
“铜钱!”
“小胖!”
三人就这样被军士们送回了药舍和医舍。
黑骑们围观了全过程,感触良多,这真是他们见过的最团结的戍边营地了。
苏衡推开药舍门,双腿依然有些发软,脑袋还被晃得有点懵,进入空间后,就看到雅公子坐在书案旁,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