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流瑾说了那些之后,张畔便好几日没有在她面前出现。
若是问起来,便说是去处理事情去了。
终归也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苏流瑾也没打算逼迫张畔,正好她这几天也要处理各种事情。而有的那些,并不适合被张畔知道。
“听闻爹爹告病还乡的奏疏已经有了批复?”
坐在对面的苏幕遮明显老了几岁,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重担一朝卸下,气势上也没有先前那么庄重了。
那折子还是在苏流瑾假死之前写下的,只是趁着前些日子痛失爱女的契机递了上去而已。
而至于其中的含义,则怕是只有在座的二人才知。
得到苏幕遮的肯定,苏流瑾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将自己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她抬手品了一口这多日未曾入口过的茶水,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苏幕遮面前,“这之中乃是何立才贪-污公款,私制兵器并倒卖他国的证据。父亲退隐之前,女儿还需要父亲帮个忙,我要何立才人头落地!”
这一番话,若是日前的苏流瑾说出来,苏幕遮必然要惊奇一番。
但在那日书房谋定之后,苏幕遮便已然觉察出苏流瑾身上的不对劲儿。他不知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女儿还是自己的女儿,那对于苏流瑾想做的事,他便会无条件给予支持。
苏幕遮抬手将那一沓纸从信封中抽了出来随意翻动几下,面色也愈发严肃起来。
再抬眸,那一双眼睛之中磊落的神色,俨然就是先前在朝堂上叱咤一方的当朝元老!
“莫说人头落地,便纵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苏流瑾最开始说到何立才的时候,苏幕遮还未曾放在心上,但在看了这么一些物证之后,一颗爱国心中立马愤怒丛生。
谁曾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官,竟然通敌叛国!
告病还乡的日期还有半个月,而这半个月的时间,早已足够将何立才拿下!
不过三日,青云楼便收到了去查证何立才那些破事儿是否真实的命令。与此同时,也迎来了那个几番纠缠的“贵客”。
“先生如此决绝,也不怕毒发的时候没有解药,到时候随我一同去往Yin曹地府么?”
何立才捏着茶盏,盯着面前一脸淡然的苏流瑾,咬牙切齿道:“先生可别忘了,你身上还带着何某前几日赠予的毒药。若是到了时候没有解药,想必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先生也不愿意尝试。”
自从那日苏流瑾光天化日之下被劫走,青云楼的小厮便多了一倍不止。
且不说这五步一岗三步一哨的巡逻,便纵是入门前的彻底搜身和谈话时架在脖颈上的利刃,便足以让何立才不敢造次。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码事。
原本担心苏流瑾的安全才坐在旁边旁听的张畔,闻言便要起身去把何立才给灭了。却不料,被苏流瑾先一步按住。
“何大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1]。”
说着,苏流瑾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不就是尹丹红么,何大人还真以为,这世上只有冥山尹村才知道这种毒药?”
没想到苏流瑾对于这等隐蔽的事情也随口道来,端的是让何立才惊讶万分。
便纵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出那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也会在苏流瑾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呵——”
自知已经没有胜算,何立才干脆自嘲地笑了。
与此同时,匆忙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守门的小厮先行通报,“先生,宣旨的文公公来了。”
文公公,温昀景御用宣旨太监。
听到这个名讳,何立才的神色立马暗淡下来。
他又在苏流瑾身上扫视一周,不由得仰天大笑,“我何立才谋划多年,想过会自己不小心露出马脚,想过羽翼未丰被对手收割,想过皇上喜怒无常祸从天降,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言罢,他抬手将茶水一口饮尽,用袖子一抹,转而大跨步往外走去。
“你我再见,那双拱桥玉坠依然有用。”
待到文公公宣纸完毕,浩浩荡荡的人群是青云楼离开,苏流瑾这才叹了口气,站在窗边向外望去。
不出她所料,温昀景下手一向狠绝。
何立才,倒卖武器,罪同叛国,明日午时东市五马分尸。
家产查抄,三族流放。
“何立才放在你身上的毒药,你真的有解药么?”
何立才这个障碍算得上是完全扫除了,但张畔却并不认为他们现在已经处于一种安然无恙的 境地。
即便苏流瑾真的是重生的,那么她也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些认知罢了。
尹丹红的毒理她可能预先知道。
但,尹丹红的解药,就不一定了!
本想着在把何立才解决了之后,自己悄咪-咪前去冥山尹村讨解药,倒是没想到提前一步已经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