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蕴是看着母亲一点点变成今天的模样的,当初他差点就失去了母亲,每每想到都心惊胆颤,现在看母亲Jing神健旺,只有欢喜的份,对母亲的话也是无有不应。
“先生已经说过此事了,我明日就去王府拜谢王爷多年的恩情,母亲放心吧,儿子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计蕴对母亲保证道。
娥娘这才放下心来,她见计蕴神情并不作伪,知道他没有说假话糊弄自己,于是感慨道:“幸好你没有钻牛角尖,娘一直担心你放不下此事。”
计蕴沉默一瞬,叹道:“儿子越是读书,越是不知道该如何恨王爷。这些年下来,儿子心中早没有恨了,王爷的一言一行,我全都看在眼里,起初还觉得他在装模作样,可百姓爱戴他是真的,他全然为了百姓着想也是真的。”
娥娘拍了拍计蕴的背,她道:“娘早就跟你说过,你父亲的死不能怨王爷,只那时你实在年幼,偏偏认定是王爷害了他,娘当时就怕你冲动之下做出冒犯王爷的事,所以才时时去看你,又请苏先生多引导你。”
经娥娘一说,计蕴突然想起一事,“不是我偏要认定的,是有人挑唆。”
第91章
◇
提议
对于计讯死前的那段时光,计蕴这辈子都忘不掉,先是邻里之间不断有人提起计讯得罪摄政王一事,接着就是摄政王在战场之上如何杀人如麻的传言每日都在耳边。
满朝文武都惧怕这位摄政王,凡是得罪他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类似的事情说的有模有样,不只计蕴时常听到,被免职在家的计讯也经常听到一墙之隔的邻居议论此事。
于是,计讯愈加惶恐害怕,每日提心吊胆,终至行为怪异。娥娘那么柔弱好性子的一个人,那段时间也常与街坊口角,最后紧闭房门,免得计讯再听到刺激他的言语。
这些事的发生好似都在情理之中,但计蕴现在却琢磨出点不对味的地方,他记性素来很好,至今还记得,那日他下学的路上,遇到有两人在谈论此事。
一个说冲撞摄政王的计讯必死无疑,摄政王已经下了命令,要严惩计讯渎职之罪。
一个附和道:“先前摄政王入洛城时被人挡了车架,当时就给了那人一个狠的,要不然你以为他的那些传闻都是从哪来的?还能是别人凭空捏造不成?”
那时年纪尚小的计蕴听了这些话,心中惴惴不安,回了家就去找父亲。计讯那时已有些疯癫的症状,整日呆在书房,娥娘不许计蕴多靠近书房,计蕴是自己偷偷去书房看望父亲的。
计讯一见到计蕴就惊慌失措极了,口中不断说着求摄政王饶命之类的话,最后又道:“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别动我的家人。”
计蕴泪流满面,上前抱住计讯不断安抚,心中却埋下了是摄政王逼迫自己父亲的种子。
直至他随着苏墨住进王庄,和王庄的仆从交流多了,在刻意打探下,才知道当初是误会摄政王,所谓给拦路人一个狠的,并非是摄政王,而是为初次进城的摄政王引路的羽林军。
而当初计讯惊慌失措之下掉了手中的青箱,王爷也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反而安抚了两句,只不过计讯的上官见他办事不力,狠狠责罚了计讯,让他回家自己反省去。
既然如此,那当初的流言为何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能让计讯说出保全家人的话。
随着年纪的增长,眼界的开拓,计蕴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他第一想法就是当时与摄政王相争的左相一党故意散播流言。
计蕴眉头紧锁,他再也坐不住,对母亲道:“我去原先的邻居家拜访一下,晚饭不用等我了。”
娥娘见他神色匆匆,只叮嘱几句就让他去了,她还是怕计蕴计较之前与邻里之间的矛盾,担心他如今功成名就就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等计蕴神思恍惚地回来之后,娥娘连忙问他:“是哪家挑唆你记恨王爷的?看你模样是问出什么了?”
计蕴不想这些事牵扯到娥娘,于是答道:“不是,是我想起之前帮助过咱们的人,为免有人说我忘恩,所以才亲自上门拜访一二。”
娥娘又问道:“那你说的挑唆?”
“就是当时的流言极广,若没有那些流言的挑唆,我也不会记恨在心。”
“唉,若他们知道你父亲身患疾病,想来也不会在他耳边传出那些流言的。”娥娘叹道。
计蕴默默不语,他走访之前的邻居,细问当年之事,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初经常有陌生面孔在街头巷口议论此事,他们经过时常常能听上一耳朵,于是众人才议论开来的。
这使计蕴的想法更加坚定,那些陌生面孔就是挑唆之人,他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将此事告诉王爷,即便时过境迁,但也该让王爷明白,有人曾对他不利。
翌日,宴云河听闻计蕴拜访之时甚为惊讶,他不曾料到计蕴会专门来拜访他。
毕竟因为当年之事,计蕴好似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也就是个恭敬而已。
计蕴见了宴云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