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停下了,“你以前也在床上装哑巴吗?”
他情人太多,各个地方都有,也很容易搞混每个人的床上反应。
林束说,“我一直都不叫的”。
黄老板不爽,说“合约解除”
林束赶紧走了,连夜逃跑也没坐轿车。
他迷茫地站在别墅大门口…这条路他从没走过。
他只想把自己塞到某个角落里等天亮,然后拜托人打一辆出租。
他喜欢黑夜。正常的人在黑夜里据说也是看不到东西的,那不就跟自己一样了?反正只要天一黑——正常人也都不正常了,或者说…自己也就是个正常人了嘛。这么一想,他一点也不羡慕眼睛好的了!他们白天习惯了光明,到了晚上肯定路也找不到,饭也能塞鼻孔里去……
林束蹲在街头角落的花坛旁边。
王道久天不亮去进货,有些车零件在郊区,要等他拉回来。
他把东西卸下后,想着下午林束被轿车接走了,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
那个地方他偷跟着去过,别墅区。“有什么呀?多大房子不是住?太sao包了!再说就算顶天好看小瞎子能看得着吗?”
等他停止谩骂,都把车开到别墅区门口了,大铁门不让进,更别说还是一小货车。
“抱歉抱歉!走错了”他调车头,突然有人冲到车前,“卧槽!”
一个急刹车,林束稳当当地站在路中心呢。“您能给我打一辆出租车吗?”
“或者您能给我带到罗湖区…”
“能!”
王道久终于明白了他不是同情。他看到林束揉乱的头发,T恤穿反了,迷茫地向他求救……他心疼了。
林束听见他的声音,才把脸转向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是你?”
王道久来拉他的手,“我叫王道久,我知道你叫林束对不对”
林束说,“我是林束”。
可是说完他就很委屈想哭,
“王道久…你为什么才来?”
—
王道久答不上来。才来,指的是今天晚上?还是从见面的那天开始算呢?
林束多美好啊,他捋顺的头发又软又亮,眼皮子很薄一睁眼就撑出两道脆弱的褶子。
他假装“看着”窗外,实际上耳朵都拴在旁处。
王道久一想他从别墅出来就难受,想他从轿车里出来也难受……
“你…”王道久一出声,
林束咻地扭头过来,可能觉得自己动作太快,又不好意思地缩回去。
这些可爱的动作王道久无福消受,他得开车。
“我怎么了?”林束问。
“你明天还要来这儿吗?”
“我…”林束哑然,他想解释自己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耳边又突然响起很多话:
“烂货”“婊子”…
他开始闪躲了。像一只活泼的海豚突然沉底,再也翻不起水花。
王道久以为他在默认……很难受,却又佯装轻松“下次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有我号吗?”
林束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对自己并没什么特殊,也许只是随手帮个忙。林束的快乐一下子就被吸走了,他欲哭无泪。
垂着脑袋不说话。
“到了。要送你上去吗?”
林束不理他,跳下车自己走了。
王道久不知道他怎么了?也许是太累了?
林束绕到小区墙后,听见车再次发动,然后缓缓开走……他贴着墙,心在下沉下沉,终于太重了,它每跳一下都坠得林束到处疼。
林束回到家。他想睡觉,他要睡觉,他逼自己睡觉。
睡了就好了……林束,快闭上眼睛,睡觉是要闭着眼睛的!睡醒就好了……睡醒就好了……
王道久回到宿舍,他很不寻常地失眠了。小瞎子眼睛是不是丢在他身上?怎么自己睁眼闭眼全是他的影子?
吓得王道久四处摸了摸口袋……
啊!
林束捂着心脏从梦里惊醒,他看见王道久了!就在不断坠入悬崖的风里,有人突然拽住了他,在梦里他什么都看的见啦……这个人两只深凹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两片干燥略硬的嘴唇。他就长这样!
林束坚信。别的什么都没有!梦是盲人的游乐园,里面的人都是他们的玩具。
王道久拉住他啦,下一秒他们就在海上航行…“大海是什么样的?”
王道久亲他的嘴,“你不是能看到吗!干嘛问我?”
对啊!在梦里我是看得到的!大海,它无边无际,它很蓝。有风的时候会起浪,无风的时候就像镜子一样透明。
王道久又拉他的手啦!手很大又很干燥,然后从裤缝里摸到自己后面……林束乖巧地翘起屁股。
“啪”他突然狠狠地打自己的屁股,像黄老板一样,骂道“大松货”“烂婊子”
啊!林束腾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