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是请回吧,我是自愿救你的,不需要你回报什么。”冷冽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如同皑皑白雪中的潺潺溪流,清越疏冷。声音的主人着一席白衣,跪坐在桌案后,绸缎做的衣带顺着榻角垂下,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腰间,只用一条绸缎将左右两缕头发松松垮垮地系在颈后。他的食指上有一枚雕刻Jing美的戒指,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任何装饰。
堂下被称作“王爷”的男人含笑而立,黑眸深沉,容颜俊美。他的头戴金冠,衣着华贵,通身贵气。王爷的身后,整齐摆放着五个打开的大箱子,箱子里堆满绝世的古玩珍宝。白衣人只随意地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睛,还是淡淡地重复:“王爷请回吧。”
被他回绝的王爷并不恼怒,他轻轻拨动珠帘,看着白衣人绝美的容颜一点点清晰。白衣人的左眼下有一颗泪痣,为他冷清的眉眼平添一抹妩媚。在白衣人抬起Jing致的眉眼看他的那一刹那,桓黎的呼吸乱了。
桓黎越过珠帘,在案前俯身勾起唇角对白衣人道:“宫主的一念之举不仅救了本王,还保全了整个王府,本王哪有不谢的道理。”
说着桓黎握住宫主的手,从怀里拿出温热的银纹紫玉镯给他带上。宫主的手修长白皙,在烛光下像是上好的白玉,连王爷送他的古物玉镯都黯然失色。宫主眉头微皱,手就要往回缩,桓黎一把握紧他微凉的手,捧在掌心,似要将手捂热。
“那日本王护送镇国宝剑回城,路遇刺客埋伏,本王更是身中剧毒掉下悬崖。若不是宫主为本王解毒还助本王夺回宝剑,本王即便没有命丧黄泉,也要因办事不利而被满门抄斩。”
白衣人抽回手,摘下手镯放回到他的手中,淡淡道:“不过是因为你正好落到碧水寒天宫门前,而你的侍从甘愿用他的命换你的命,我才为你医治的。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的侍从。”
王爷还未接话,白衣人又道:“碧水寒天宫宫规,死一人救一人。你的侍从为你而死,是他救了你,你不欠我。”
“宫主何必如此绝情。”王爷靠近他,坐在他身侧,鼻间满是他身上的冷香,“若本王没有看错,宫主手上的戒指乃是寒冰玄铁所制,拥有此等宝物难怪看不上那镯子。若是宫主看不上这些俗物”
他说着向宫主倾身,鼻间滑过宫主鬓边的长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看本王如何?”
宫主侧头,漆黑的眼眸轻轻瞥着王爷俊美的容颜,目光清冷。两人距离极近,呼吸纠缠,像是耳鬓厮磨。宫主的唇近在咫尺,只要前进一点就能吻上。桓黎眼中闪过一丝占有,他霸道地搂住如同半靠在他怀里的宫主,同时开口:
“和本王在一起,本王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
宫主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草民受之不起。”衣袖滑过王爷的掌心,怀中的冷香骤然离去,王爷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眯起。
“宫主!!”外面风风火火跑来一个门人,“那名忠心的侍卫又毒发了!”
“侍卫?”桓黎心头滑过一丝念头,不假思索地跟着宫主走去客房,却被宫主的左右挡在门外。
“王爷请留步!宫主施展医术时外人不得在场。”
桓黎抬手阻止抽刀的随从,一言不发地站在屋外。他的属下给他披上黑色的大麾,大麾用金丝银线绣着Jing致的暗纹,将他整个人衬得华贵挺拔。而房中那名侍卫的衣角也绣着身为他的家臣的暗纹,虽然只是一眼,他就能认定那个人是本该为他“自尽”的侍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雕花木门,唇紧紧抿着,面色Yin晴不定,宫主若有若无的气息仿佛还在他唇上流连。
他思索着宫主手上的寒冰玄铁,心上腾起一丝玩味,面上却是不显。寒冰玄铁,记载在古籍中的传说中的矿产。它看起来像铁,摸起来像冰,却可制成削铁如泥的武器。它做成的刀剑锋利无比,吹毛立断,重量只有其余铁器的十分之一,是非常适合打仗的兵器。只可惜存世稀少,仅有皇帝身边一支暗卫能有幸拥用它保卫皇帝。
两个时辰后,房门从里面打开,宫主的身影从出现在门口。明明是初冬,天气有些寒冷,宫主的鬓角却有些shi了。他面色苍白,红唇失去光泽,脚步没了先前的平稳。一缕长发越过肩膀垂在胸前,将孤傲的他衬得有些虚弱孤寂。而他眉目间的风雪,使他有一份不自知的风情。
桓黎面上的不耐很快被怜爱取代,他快步上前,扶住宫主的身体,宫主的身上像被冰雪覆盖般寒冷。桓黎眉头一皱,打横抱起面前的人,宫主一惊,凤眼瞪大,红唇微张,一直以来淡漠的脸因为这幅表情显得生动娇美。他想要挣扎却因为真的力竭而不得不环住桓黎的脖子,他面颊微红,小声说:“快放我下来。”
桓黎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实则有些纯情和害羞,故意在他耳边戏语道:“现在可是宫主紧紧的抱着本王!”灵均闻言更是剧烈挣扎,桓黎镇定地说:“别动!你若是摔下去会在你的门人面前摔得狗吃屎,很难看!”
灵均闻言果然浑身僵硬不再挣扎,一动不动地任他抱进寝宫。桓黎一进门便挥袖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