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柳溪烨才十八岁。
那个时候,还只有十六岁的柳画看起来和一般的坎离无异,柳溪烨也并未起疑,以为柳画只是坤父乾父指配给自己,贴身伺候自己的普通坎离而已。不过虽然柳溪烨以为柳画只是个坎离,但是到底柳画是自己的第一个贴身侍从,所以他还是在第一次见到柳画的时候,绞尽了自己的脑汁,给柳画选定了个自以为还算不错的名字。
看着挂在自己房间墙上的钓叟图,柳溪烨自己还是知道柳钓叟这个名字实在特别丢人,所以并未开口让柳画叫这个,而是在纠结之下,想到了颜洛书,对自家小舅一直有着不轨之心的柳溪烨想到前有琴棋书画之书,那就再来个琴棋书画之画,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在很多年之后,柳溪烨成功的达成了他的梦想,凑了个琴棋书画。
当然,这个时候的柳溪烨,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的,在他眼里,柳画只是个乖巧并且默不作声低调到有点面瘫的坎离?
那时候柳画还是个面瘫,即便是柳溪烨在中元节半夜三更穿着白无常的衣服吐着舌头跳出来吓唬柳画,柳画都能面无表情的对他鞠躬说:“少爷,小心着凉。”
然后柳溪烨只能乖乖的被柳画逮住把披风都给穿上。
性格波澜不惊几乎就是个木头人一样的柳画实在是不起眼,柳画虽然五官算得上是周正,并无任何瑕疵,但是他的五官就是周正到普通,如果不看他的眼睛,只会觉得柳画是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坎离。偏偏他的眼睛却又极其的黑,黑得很是幽冷,冰封一般的幽冷。
就在柳溪烨以为柳画可能这辈子都这样是个木头人的时候,一个夜晚,却将这一切都改变了。
脸色一改往常那般冷静,苍白的有些无助的柳画跌跌撞撞的推开了柳溪烨的房门,那是柳画第一次没敲门就进了柳溪烨的房间,也是他唯一一次没敲门。常年住在厢房的柳画,即便只距离柳溪烨房间不到几米的距离,他每次进入柳溪烨房间之前都要恭敬的敲敲门,只有柳溪烨不在的时候,身为贴身侍从,跟在柳溪烨身边的柳画自然也是不在。所以这没柳溪烨走在前头,也没敲门就进柳溪烨房间的事,是真的就只发生了这么一次。
而柳溪烨自己想起那一晚上,也是颇多感怀。
一向冷成冰块的面瘫柳画,突然对自己露出了无助的神情
“少爷,柳画不想离开你。”
这话对于当时的柳溪烨来说,可以说是异常的突然。柳画不但看起来无助,甚至他的身子有点热。
惊慌失措的柳画一头就扎进了柳溪烨的怀里,然后极其异常的说出了这话。这个距离对于他们俩来说,实在是太过于亲近的距离,近得柳溪烨很快的就闻到了一丝玉兰香。
愣了几息,柳溪烨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花香,这是坤香
一直贴身伺候着他的柳画,其实是个坤元。
不过柳溪烨并未感觉到什么欣喜异常,也没有惊慌失措。柳画会这样,很显然就是出了什么事,这和平时的柳画根本就不一样。然而能让柳画变了的人不多,自己身为他的主子都没能让他有什么改变,那么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了下,柳溪烨揣测到,柳画是自己的坤父乾父从江湖中带回来的,据说是从小父母就因为卷入江湖纷争而双亡。比起自己这个主子,很显然的,把柳画带回曲柳楼,相当于给了柳画第二条命的乾父坤父对于柳画来说,可比自己有权威多了。
“坤父还是乾父给你喂的药?”柳溪烨摸了摸柳画的头顶,试图安抚柳画。虽然那个时候才十八岁,即便六年之后柳溪烨都还没正式婚娶,但是那个时候的柳溪烨就已经可以在柳画这样吃了药的坤元面前,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每一丝乾息了。
然而柳画只是颤抖了一下环住柳溪烨腰的手臂,缓了好一会儿,才和柳溪烨说道:“请少爷宠幸柳画。”他回避了柳溪烨的问题,不愿去回答。
看着倔强的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柳画,柳溪烨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继续道:“如果我不呢?”
“如果不的话”柳画缓缓地抬起头,无助的看着柳溪烨,“家主说,那么柳画将要离开少爷,被家主亲自指婚许配给和柳家有来往的士族。”
柳家虽然不是士族,但是到底是大齐第一士族颜家的姻亲家族,和士族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柳画虽然只是柳家的仆从,但是对于那些士族的旁系来说,一个柳家的高级坤元仆从,也是个极好的联姻对象。
那么乾父给柳画喂药的意图就很明显了乾父要让他做一个选择题。
看他到底是要选择标记柳画,将柳画纳为他自己没名分的通房;还是选择不标记柳画,让柳画作为柳家一员嫁出去,为柳家的利益而牺牲自己。
而柳画,显然选择的就是前者。
柳溪烨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底泛起了一波奇异的心情,很快的他就克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抚平了柳画皱起的眉心:“画儿想要留下来的话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