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弦引的容貌虽然算不上倾城倾国,但是此刻无声的哭泣使得这么一双泪汪汪的凤眼极其的勾人,柳溪烨看着自然是心软心疼喜欢不已,趁着斛律弦引不备,当即就把嘴唇凑到斛律弦引的额头亲了一口。被斛律弦引拽住手臂了,后又移至斛律弦引的眼睑上,轻舔斛律弦引的泪水。
“别难过了。”深知斛律弦引的性子难哄,柳溪烨下意识的掏了掏胸口,想找块帕子出来,然而帕子确实是没有,反倒是摸出了一张平安符来。
想到了什么似的,柳溪烨便把平安符拿了出来。一根红绳穿过了平安符,柳溪烨吊着平安符,就把绳子系在了斛律弦引的手腕上。
白皙细腻的藕臂挂着这么一根红绳,斛律弦引抬了抬手,平安符就跟着晃了晃。又一年,又一张平安符。低头凝视着平安符,斛律弦引恍如回到了十年前,过去的事历历在目。
“柳溪烨”斛律弦引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轻启朱唇对柳溪烨缓声说道,“你还是走吧,迟琴派人暗杀的是我,而不是你,显然就是针对我来的。”话音之外,皆是不想拖累柳溪烨下水的意思。
这件事本就和柳溪烨无关,全因自己的计策被打乱才能有如此局面,既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那么也应当由自己来亲自收尾。
无奈的叹了口气,斛律弦引还是如此倔强,倔强的叫柳溪烨有些心疼:“事到如今,你还想赶我走,自己一个人担着这残局?”
“是又如何。”
“不,小凤凰,你错了,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你一人之过,亦是我之过。你想拒绝我可以,但是,我也有拒绝你的权利。”
“你”斛律弦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即抬头看了眼柳溪烨。
然而才抬头,他就看到跟在柳溪烨身后的柳画,为柳溪烨递上了一枚玉佩,并且为柳溪烨褪下那件毛领披风。毛领披风下,柳溪烨穿着一身御赐的竹青色长衣。缓缓的把玉佩系在自己的腰间,柳溪烨淡淡的笑了笑:“你现在,想赶我走,妄想。”
斛律弦引又急又气的看着柳溪烨,气得一时间愣是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肚子气的瞪着柳溪烨。
柳溪烨这次回京,直接去的是颜府,都还没来得及和齐国君报备自己回京的事,可以说算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回来,今日第一次来见斛律弦引,还是以曲柳楼楼主的名义见面的,而不是南安侯。
哪想现在这人就换了一身侯爷身份的时候才会穿的衣服,还把南安侯佩也给挂上了。南安侯是谁?这天下知道南安侯全名叫柳溪烨的人不多,但是却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南安侯是燕亲王的未婚夫。
未婚夫见未婚妻,在齐国律令中,天经地义。
但是柳溪烨这才回来,怎么就能上报吏部回京的消息的,这算是犯了齐国律令,未经齐国君同意,封爵者不得随意回京。不过斛律弦引又转念一想,想到今日有小朝,他因为要会见柳溪烨,所以在吏部那报了自己偶感风寒,并未去参加小朝。但是他和柳溪烨没去小朝,不代表颜洛书就没去。
想必是颜洛书替柳溪烨上报了吏部南安侯回京一事,并且在柳溪烨来回的中途得到了批准文书。
行吧,事已如此,他还能如何拒绝。颇感无力的斛律弦引放下了心中的那点芥蒂,终于对柳溪烨放下了最后一道心防。他本以为今日柳溪烨要胁迫自己,结果没想到柳溪烨却给他来了这么一出,一年又一年的平安符,他又如何来狠下心去拒绝柳溪烨。
终于好好地坐下来面谈的二人,很快的就单刀直入说起了正事。
“迟琴就晋王世子,可能就是听雨楼楼主。”握着崭新的茶杯,斛律弦引无奈的低声说道。听雨楼在齐国势力已有多年,崛起的速度很突然,却又隐匿的很好,根源一直难查。也是晋王世子的这件事,让他们有了更多的线索,以至于能推测出,听雨楼的大本营,其实应该是在梁国这件事。也正是因为听雨楼大本营在梁国,所以齐国才能这么多年都查不到听雨楼的根在何处,因而被迟琴抓住了机会。
对此柳溪烨算是在意料之中,迟琴在齐国能失踪的这么快,而且行踪隐匿的这么好,显然就是有什么深深扎根在齐国的势力在暗中回护着,再联想到听雨楼崛起的时间,想必这听雨楼,就是梁国晋王在齐国埋下的棋子之一了,而且还是最重要的棋子。
“倒是有趣,晋王也要,世子也好,皆是手无寸铁无缚鸡之力的坤元。尤其迟琴,身体还不如你,病恹恹得就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病气。看似天真无邪被养在深府之中不问世事,然而却又”
“哼,世子他早已及冠,再怎么天真,这个年纪了还能如何单纯得下去。更何况是晋王的亲生坤元子,梁国晋王年轻的时候的威名你亦是听过,这样的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个简单的人。你想,他就他的坤父有权势,偌大的王府,实际上就这么两个坤元受着,顶天就只能算上一个入赘的坎离,天真,天真,天真的本我,如何能撑得起这么一个王府在梁国风雨中不倒?”对于柳溪烨的想法,斛律弦引很果断的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