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虞一直觉得他和他的哥哥柳溪烨不一样,柳溪烨大了他足足十岁,也因此在出生起就背负着成为柳家家主保护柳氏一族的责任,而他却什么都不需要去负担,就这么的被全家上下温养在这名为柳氏的温室里,成了一朵不识苦痛的娇花。所以在他有印象起,他就和哥哥有着很遥远的距离,即便双亲早已逝去,他和哥哥的灵魂却也是依旧的渐行渐远。
明明哥哥对他总是那么的温柔,对他说话永远的那么亲善,但是在柳溪虞的感觉里,这样的柳溪烨,似乎又少了什么,少了点他想要的什么。于是,未曾言说自己心中的这点念想的柳溪虞,便把这件事当成了个秘密给埋在了心底,随着时间的沉淀而越来越执着。
如果,哥哥能多看自己一眼就好了
想到这里,柳溪虞突然从梦中惊醒,苦恼的用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就在柳溪虞不耐的掀开被子欲要给自己降个温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那一点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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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春暖花开,正是春意阑珊细雨绵绵的时候。就在齐国曲州境内,一信差骑着一匹快马在官道上匆匆而过,所去往的方向正是曲州境内的地头蛇——曲柳楼。
官道近些年为曲柳楼维护修缮过,进了曲州之后便一路都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路面平整不说,这马蹄踏过也不会溅起泥泞污了走过官道的行路人。就因为这一改善,曲州境内的百姓为之人人称道,夸赞这曲柳楼是曲州之善首。
不过这一条官道只是曲柳楼行过的其中一善,除开这条官道,这几年越来越繁荣的曲州漕运也是出自曲柳楼的手笔,十年前曲柳楼带头出巨资联合曲州府和一众商会,用六年重新疏通了曲州至京城的曲江这一段水路,使得原本江面上所不能通行的大型船只得以下水运粮。四年之后时过境迁,曲州境内沿江而居的百姓越来越多,赋税所得亦是成了齐国第二,仅次于京城。就连那粮价都只有十年前的一半,这几年来,家家户户都吃着白米饭,吃着米糠的苦日子成了大部分百姓过往的回忆。
而此刻,曲州人眼里至善的曲柳楼中的大善人曲柳楼楼主,却正在苦恼。身为曲柳楼楼主,柳溪烨皱着眉头看着一众忙里忙外的坎离侍从们,感觉很是纳闷。他这几天就出去寻访下老友的功夫,怎么这楼里就变得如此混乱?一群人闹哄哄的围着二楼主的所休憩的乘风阁成何体统,打扰到人休息更是没规矩至极。身上的披风都还没解下来,着急的柳溪烨便下令让侍卫推挤开人群,轰走无关的侍从。
“到底怎么回事?”柳溪烨环视了一下清走无关人士之后余下的几位侍从,这几个侍从没被遣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专门在乘风阁伺候的二楼主的侍从。
几个侍从面色清白的面面相觑了几许,这才又一个侍从站出来,小心翼翼的和柳溪烨解释道:“回禀楼主小楼主他好像身体不舒服,但是一直关着门不见人,所以我们让楼里的大夫过来给小楼主看了下病,结果没想到小楼主反而更不见我们了。”
这侍从话说了半天,也没说给说清楚到底要说什么,柳溪烨不耐的让人把侍从带下去,复又补充道:“把唐大夫带过来。”
话说完,柳溪烨便解开了披风递给一旁的侍从,示意一旁的侍卫们不要跟过来,自己亲自去敲乘风阁的门了。
乘风阁是曲柳楼的二楼主也就是柳溪烨唯一的一个亲弟弟的居所。柳溪烨的弟弟名唤溪虞,去年冬至后才过的十四岁生辰的他,比柳溪烨小了足足十岁。在柳溪烨那不定的印象里,柳溪虞似乎去年还只是个只能抱着他的腰和他要糖吃的半大孩子,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溪虞也在十四岁的时候分化为了坤元,因为身体的原因,愈发的娇贵。
其实不用唐大夫过来,柳溪烨都能猜到柳溪虞这一闭门不见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坤元体质相较于坎离和乾元,都来得更为特殊,在十四岁左右,便可能会因为性别的分化而出现涎香期,对自己和身周的人产生影响,需要契合身体的交欢才能缓解,如是还未出阁的坤元,那么便只能和柳溪虞现在这般,躲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自己一个人苦苦的受着涎香期的折磨,直至这折煞人的六七天过去了方可结束,然而这样折磨人的六七天,一年却至少要四次,甚至要相伴坤元的身躯一生,直至坤元老去入土。
所以柳溪虞这反应,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年纪到了,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的涎香期。其实想到这里的时候柳溪烨就应该却步了,他与柳溪虞相反的是他生来就是个乾元。
坤元数量稀少,上百个人里,就只能有那么八九个是坤元,再加上坤元的身躯娇贵,涎香期还燥人,偌大的曲曲柳楼上上下下包括仆从侍卫的几百人里,除开柳溪虞和柳溪烨以外全都是坎离。
作为现在曲柳楼里唯一的乾元,柳溪烨理应是不能靠近这里的。然而现在不能靠近也得靠近,因为按照更直接的规矩来说,他现在是曲柳楼的家主,也就是柳家的主夫,莫说是他弟弟,只要是有柳家的血统甚至和柳家签了契的坤元,就都是他的坤人,若非坤元出嫁,不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