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要那么早起,祝寒栖心里十分抵触,撇过头没说话。滕臻没由着他,又厉声严肃强调了一遍,祝寒栖才委委屈屈地开口应了一声。
滕臻却还没完,除了要早起灌肠,他还给祝寒栖定下了一连串规矩,从早到晚,事无巨细,对每天的食物、穿戴、作息都做出了要求,并且要求祝寒栖按时拍照给他汇报,如果有错漏就在睡觉前去客厅跪着反省,反省完才许睡觉。
昨晚祝寒栖睡着之后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他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也恨祝寒栖不肯对他坦诚。祝寒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和睡梦中无意识的轻哼让他心痛,他们之间的游戏一直是愉悦的,即使是惩罚也不会过火,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像这样让彼此都这么难受。
祝寒栖挨打的时候一边哭泣一边倔强地摇头不肯开口的样子一次一次在他的眼前浮现,他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却也能想象到自己的表情——他那时也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他一阵阵后怕,自己的情绪太轻易地就会被祝寒栖影响,这次他还残存了一丝理智,但如果下次,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他会不会控制不住地伤害到祝寒栖?
他努力地去站在祝寒栖的角度理解祝寒栖的行为,他想起他离开之前的那段时间自己的小狗好像沉默了许多,只是那时自己太忙,也没有细想。祝寒栖是个不太愿意主动表达的人,不说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在乎。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离开让小狗觉得失落,再加上又被忘了生日,所以祝寒栖放弃了和自己沟通,陷入了封闭的情绪里?祝寒栖和他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他渐渐也能感受出来,这只别扭傲娇的小狗其实很缺乏安全感。他本以为他可以用感情来弥补这一点,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像他没有办法确信祝寒栖对他的感情,祝寒栖又该怎么去全然信任自己对他的感情?他必须用一些稳定的、能看得到的东西来明确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以前对别的给定种种规矩从来都嗤之以鼻,只觉得麻烦又死板。他自己就是自由随意的性格,最讨厌条条框框,偶尔想起来对祝寒栖定什么小规矩一般也难以坚持,小狗撒个娇偷偷懒也就算了。他们平日里的玩法基本都是他的心血来chao,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自己就是祝寒栖的规矩,祝寒栖也一直乖乖地服从着他。
可是如果他不在呢?他毕竟不可能每天都在祝寒栖身边。他不在的时候,祝寒栖又该如何继续从他身上找到安全感,继续乖乖地把身心都交到他的手里而不至于脱离掌控?那就必须要有这种有迹可循的规矩。
滕臻严肃地说了一通,祝寒栖跪在他面前静静地听着,心里却越来越委屈。滕臻一直很宠他,就算被气到了骂他也最多两三句就过去了,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他的屁股还痛得厉害,想让主人抱抱他,可是滕臻的脸色让他一点也不敢撒娇讨饶。
“记住了没有?”
“狗狗记住了”祝寒栖小声开口,“主人不要生气了”
祝寒栖委屈的语气听得滕臻心里一颤,连忙把可怜的小狗抱了起来。他轻轻揉着小狗屁股上的伤:“主人不生气,狗狗也不要怪主人,好不好?”
祝寒栖被揉得嘶嘶哈哈地喘着,还是点点头。他看到滕臻回来的那一刻先前心里的彷徨无助就已经消失了,虽然他很艰难地才对滕臻开口说了实话,但最后说出来的那一刻心里也终于变得轻松,不再那么压抑难受。
就是代价惨烈了一些——屁股实在太痛了,过了一夜还是完全不能碰,那里也肿成那样,确实不能正常上厕所,只能靠灌肠解决了
祝寒栖突然又问:“对了,你昨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滕臻想起来这茬又气得在祝寒栖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你突然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就不想想我有多担心你,我不回来还能怎么办?”
“啊”祝寒栖吃了一惊,他本来还以为是演出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取消了。他有些不安地开口:“这样不去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可是滕臻也是因为他才会这样做,他也没什么立场能指责滕臻。
“对啊,”滕臻心里也有些难受,但他怕说太多会让小狗心里有负担,也没再多说,只是抚摸着自己的小狗,“主人24号演出完就回来,剩下的假期都陪你。宝宝乖乖在家等主人回来好不好?要是表现得好,主人会好好奖励你,带你出去度假,你想去哪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