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终了两人皆是有些动情,若不是听着附近黑漆漆的树林里有轻微的响动,难保不擦枪走火。听气息是两个人,一个人还呼吸浑浊,状态很不对劲。
沈铖退开些许距离,耐心等柳卿平复下来,便牵了他说要回去,柳卿眼底难掩失落,下意识环顾四周,咬咬牙还是觉得有些怕,想着回去之后定要好好表现,连忙又紧紧贴去沈铖身边。
没走两步沈铖故意卖了个破绽,树丛里埋伏着的人也很配合,果不其然跳了出来,沈铖适时推了一把柳卿把人送出安全距离,自己被人从后挟持,用利刃抵了喉咙。
柳卿呆了呆差点惊叫出声,又一个人影有些狼狈地紧跟着钻出来,“别,别叫叫了就没法收场了!”
柳卿满心满眼都是那抵在沈铖脖颈上的寒光,攥了攥大有一副要一头撞上来抵死相拼的气势,然后听得沈铖唤了他一声,柳卿一惊身子都跳了跳,动唇无声唤了声王爷,对上一双纹丝不乱温柔沉静的眸子,沈铖还在对他笑,“别怕。”
就这么两个字奇迹般安抚了柳卿混乱的心神,柳卿渐渐理顺呼吸,身体却不受控制人就在微微颤抖,福王又投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把他安抚下来之后,便朝着那个后来钻出来的人打了招呼,“傅小侯爷的见面礼,倒是一如既往与众不同。”
“不是!唉我就说要客客气气地找你,他偏不听福王你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傅远虽是小侯爷,正儿八经的战场却没上过,还是个赤子之心的少年,看看自家美人那股狠厉劲,也是觉得有点难办,他真不是诚心来找茬的!天地可鉴!他是来寻求帮助的!
尽管抵在脖子上的利刃已经让沈铖觉出有点刺痒,他却依旧气定神闲,其实沈铖若是想反抗,也不过就是一招的事情,但有时候示弱一点没什么不好。
沈铖挑了挑眉不去接傅小侯爷的话,傅远看柳卿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就没把他当做威胁,“我也是没办法了,现在满京城都追着傅家要赶尽杀绝,我想来想去,也就”
“你想让本王帮你?傅小侯爷,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傅家通敌叛国,眼下这状况,看着也是证据确凿,本王再荒唐,再闲散,到底也是姓沈,你找本王帮忙?合适吗?”
大概是沈铖事不关己的态度惹恼了挟持他的人,沈铖听见后方一声闷喘,利刃加诸在脖颈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傅远瞧在眼里急得有些冒汗,“福王你既引我来,又不带护卫,必然不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沈铖闻言倒是对傅远有了几分刮目相看,便也不再扯东扯西,“皇帝灭傅家,株连九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本王怎知如今放走你,不是养虎为患?”
傅远咬了咬唇,“本来我也就不姓傅!他家倒霉就倒霉,还要连累我做池鱼,傅小侯爷傅远明天就会死了!我不过是个无名氏而已。”
“养育之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本王”
“若恨意彻骨,什么养育之恩也不过是卧薪尝胆罢了。”
沈铖挑眉,好像知道了些了不得的事情,不过这些豪门的恩恩怨怨他才没空去管,傅家没了对如今朝堂的形势也有好处,大概这事儿要给傅远记功一件?沈铖低头似是略有沉yin,又道,“放你走可以,可你这相好的,是敌国大将军,这就着实让本王为难了”
傅远越发急切地解释,“不是,不是的,他也是被jian人所害!古丹早有意与我朝结亲!阿逸若是回不去,那才是要天下大乱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虽然早就从皇帝那里知道异域外邦要联姻,但沈铖还是要再三确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他本也不讨厌傅小侯爷,帮上一把倒也没什么,只不过,相应的报酬沈铖也不会客气。
故作为难沉默良久,察觉到身后那个挟持他的人已然快要撑不住了,沈铖这才松口点头,“那便麻烦小侯爷服下一粒让本王安心的药丸,待各取所需此间事了,本王也不会为难与你。”
傅远还没说什么,挟持沈铖的人却是按捺不住,沈铖察觉到危险,自然是提气旋身就躲,那人没料到他会反抗,倒是被他挣脱了去,反应过来本能挥刀攻上,却被一团猛冲过来的黑影从侧面撞了个趔趄,然后单膝跪下去忍无可忍地呛出一口鲜血,竟是再没能站起来。
一切发生得迅雷不及掩耳,沈铖眼瞧着刀光误削掉了小鹌鹑一绺头发,也是吓得心脏都提了提,连忙把突然发难的小鹌鹑拽回自己怀里护好,左看右看确定他没有受伤,沈铖才长舒了一口气。
柳卿浑身都在颤,看起来吓得不轻,眼底那份视死如归到现在都没能淡去,叫沈铖心中又暖又疼,忍不住把人搂紧抱了又抱,“傻卿卿,真是傻卿卿!”
傅远也惊呼一声去扶那个叫阿逸的男子,沈铖将小鹌鹑安抚下来,才有空去打量男子的样貌。蒙了半张脸,一双眼睛又冷又艳,单只凭这眉眼的轮廓,就足以窥见他可以夺人呼吸的容貌,看来傅小侯爷之前追的美人,应就是这位无误了。是不是该道一声恭喜得偿所愿?
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沈铖从怀里摸出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