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澜问:“你觉得他会让人暗杀司恩?”
余沙说:“应该会,但沐窈还在城里,军营里还有我们,成功的几率不大。”
关澜皱眉,他每次听到有关余望陵的各种主意,都觉得非常头疼。
“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余沙沉yin,他确实对此只有隐隐的预感,却无甚猜测。
而他很快也不用再猜了。
方泽海走后,军营外忽然又有人来求见。这一次并不是朝廷派来的使臣,而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司恩,余沙都十分熟悉的女子。
菱云夫人,李语心。
军营之外,菱云夫人站在风中,她的头发盘了起来,却依旧有许多碎发散落在了风里。不过一年的时间,她那Jing心养护出的容颜,就已然衰败,生出许多沟壑般的皱纹。
她过的,显然并不好。
可她那通身,天潢贵胄的端庄和仪态,却一如往昔。
李语心的突然出现,没有人知道是何来意,但考虑到两军目前的情况,还是把她请进了营帐之中。
在营帐中坐定之后,李语心,终于透露了她来的目的。
她要见司恩。
她们上一次见面,是在洒金院中陆画的寝室里。彼时两人之间所有的伪装,利益,和算计全部铺陈开来,也算的上是坦诚相待。
此刻再见,菱云夫人眼中已无曾经的高傲,她看着司恩,仿佛是在看一名故人。
“司恩。”她主动开口,“别来无恙。”
司恩走到营帐之中,注视着菱云夫人,并未答话。片刻,她调转脚步,坐到了厅堂一侧的椅子上,重新看向李语心,示意她可以说了。
“我来,是为了还你一个答案。”李语心淡淡开口。
“你当年,血夜之中抢出一匹马,跨越大半个漓江,来李王府找我,是为了牡丹书院。”李语心说,语气里是她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坦然:“牡丹书院我还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还给你一个答案。”
“那日,确实有很多服用了极乐方的公子哥闯入了牡丹书院,酿成滔天血案。”
她看向司恩,眸光中似乎有一缕幽光,仿佛即将吐露一个惊世的秘密。
“但是墨书,不是这些人杀死的。”
“她被一剑穿喉,当场毙命。”李语心字字清晰地说:“那把剑,后来在牡丹书院的池塘中被找到,上面的铭文,来自北境王府。”
第二百零四章
风云忽又变换,这回的事情有些不好解决了。
李语心的话被迅速的传开,许多人莫名其妙,这个女人现在出现,说一场许多年前的命案是做什么。
只有余沙等人清楚余望陵为什么摆一步棋在这里。北境王府长于军武短于文籍,只要说动司恩不登台论理,关净月必败。
一时间,关净月帐下许多人,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触关澜,让他去接触余沙,想通过裙带关系去说服司恩仍旧出席。
关于这件事,关澜半个字也没给余沙说。
但是不用关澜说,就是军营里四处投来的视线,也足够余沙猜到这件事了。
他很无奈,直接问他那家里有个不省心的老母亲的倒霉姘头,说:“你觉得,到底是你妈干的,还是定州谁干的,嫁祸给她的。”
关澜很犹疑,说:“一半一半吧。”
看,连他都这么说话,就说明这事还的真有可能。
而且更棘手的是,李语心说的是实话。
她现在已经被北境王府的人关起来了,虽然暂时还没有人给她安什么祸乱军心的罪名,但是若是司恩真不出席,关净月又败了,李语心下场不会好。
如此田地,连在定州做个普通的农妇都不如,李语心却始终不曾改口。她被关在关净月的营帐里,每日只是坐着,脊背端正,眼神清明,岿然不动。
这就非常要命了。
余沙往最坏的结果想,如果是关净月杀的墨书,那余望陵选择这个时候挑破这件事,必然和眼前的事是有关联的。吃rou;管理;三二伶衣柒伶柒衣‘寺六“
眼前之事,就是辨史。
墨书一个文人,有什么好被杀的。她手里的,和这些事有关系的,只有她编撰的一本《漓江纪要》。司恩原本还准备在论史中引用这本书的内容。
如果是为了这个事杀人,难道朝廷所说,关净月当年放匈奴人南下之事也是真的。《漓江纪要》中有揭露此事的细节?
要是这样那真的就非同小可了。不要说他们这些人,定州乃至整个中原都不可能接受关净月,北境只能退守。而且如果有这件事,难道也说明 关净月和匈奴始终互通有无,如果这样,那甚至雀获门户都岌岌可危。
对于关净月是否通敌,大家肯定都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她早年,在行径上是否有所卑鄙,又是否掩盖过这些事,没有人知道。
虽然大多数人还是相信关净月的为人的,但是作为被她坑过,现在还属于在逃嫌犯的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