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除了那什么流民军,不还有匈奴兵吗?这些人怎么办?”
叶绾绾看了提问的人一眼,拿过一支树枝,在地上略画了一下此地的地形图。
“匈奴人军纪散漫尤甚流民军,这些人不是关外呼延家的人,逐利而行,若让他们知道稻城有一队商贾,携重金逃入这一带的深山,他们很有可能追击而来。”
叶绾绾说完,在一处叫做麓山涧的地方点了一点,开口:“只要能诱导他们行军到这,我们在高处设伏,再以绊马索牵制住骑兵,便可将其尽数歼灭。”
众人听了沉默不语,众山寨头目中,也有略知兵法的,闻言发问:“此举,可是要分而化之,逐步击破?可这守军之人加上匈奴兵人数也有万余。不知要尽数拿下,姑娘需要多少人?”
“六千。”叶绾绾答得很快,“六千Jing兵,可平稻城之乱。”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哗然,议论声频出。
有人开口:“人数……我们这些寨子加起来,倒是远远超过。只是姑娘口中所谓Jing兵,那真是一个没有。”
“何谓Jing兵。”叶绾绾看向那个人,下了定义:“服从纪律,勇于作战。”
“士兵为何骁勇?是因为不能退!退了之后丢的不光是自己的性命,还有家人的性命!就算孑然一身,不过是平头百姓,可看过稻城当日的惨状,难道一丝愤恨都无?即便这些都没有,甘愿一逃再逃,必死之局就在眼前,难道也引颈受戮,丝毫不反抗?”
叶绾绾向前走了一步,咄咄逼人:“诸君今日逃入深山,明日又还能逃去哪里呢?”
叶绾绾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显然是戳中了许多人的痛脚,只是这次还没起争执,就被其他一些人按住了。
“不过是一派胡言。”被按住的人依依不饶,“说的好听,一介女流之辈,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想哄我们去给你卖命,自己坐享渔翁之利。谁要听你的唆摆?什么Jing兵,说得轻巧,你们寒号寨到时候怕是第一个就要跪地求饶!你们倒可以争着给人做玩物娼ji苟活,我们呢?!我们命都没了!”
这人骂得痛快,污言秽语不一而足。余沙听了,望望天,然后朝旁边看了关澜一眼。
关澜会意,走到那叫嚣之人的面前。那人还兀自喋喋不休地谩骂,见着关澜容貌好,还说话更加不检点了起来。
“怎么?说你们是一群娼ji,这还真要以色侍人了吗?”
关澜根本不听他这些污糟话,伸手一擒,一拧,那人下巴就脱臼了。
众人看他出手,皆是一惊。
余沙款款道:“古有花木兰,今日也有北境王关净月。诸位可曾知晓,逃出稻城那夜,刺杀了那群匈奴兵的豪杰,也是我寒号寨的红翡姑娘,现如今尸骨无存。乱世之中,女子与男子,还真说不定谁更忠烈一些。”
余沙一扬眉,朝场中众人正色道:“今日,只要是有质疑我寒号寨目的之人,皆可上前比试。”
“江湖人,行江湖规矩,若连我这女子居多的寒号寨都无法相抗,还要多加揣测,做小人行径。又有何面目去号称一寨之主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场比武持续到了傍晚。
一开始,确实是有威慑那些宵小的意思。但是逐渐,不管是寒号寨自己,还是其他那些营寨。都开始主动与人交手,互相试探底细。
到最后不只关澜,叶绾绾,楚弱,周曲,乃至寒号寨中其他一些擅长武艺的人也开始下场比试。此番切磋倒像是变得像以武会友。
夕阳西下之时,这场比试才到了尾声,一些人即便落败嘴上依旧不服,被楚弱带着人请了下去。剩下的人则就在这空地上围坐,绿江带着几大筐的粗面馒头和几坛子酒从寒号寨里走了出来,给众人分食。
江湖人倒确实是不打不相识的,关澜一下午的光景,对战多人,未尝一败且越战越勇。此时歇息,再无人敢看他面容敢小瞧于他。敬酒之人有之,打探的人亦有之。关澜一言不发,倒是酒都喝了,看得司恩在一旁啧啧称奇。
“你不管一下?”她低声问余沙。
余沙自己浅抿了一杯薄酒,回:“有什么好管的。他要在这些人里树立威望,武力只是一方面的事。”
司恩歪头想了一会儿,说:“今日之后,联盟已成,这些留下来的人不消说。那些落败的呢?”
“捆起来。以他们的名号传信回去,让那些寨子转移。”余沙回答,“直接兼并。”
司恩听着咋舌,说:“这么些人,你不怕他们闹事?”
余沙往叶绾绾那边递了一眼,她今日在这寒号寨前颇得了一些声望,此刻许多人也在朝她敬酒,说:“那就不完全是我的事了,我不是能领兵的人,如果她也不行,那就再说吧,总得先试试。”
司恩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叶绾绾,笑:“今日一见,这位叶郡主倒是与之前,确实有些不同。”
“她是北境关净月看上的儿媳妇,总不能真的只是个骄纵的皇亲国戚。”余沙也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