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赶牛车的汉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阁主……我们……”
“没有阁主了。”余沙打断他:“自此你欠我的已经还清,自去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那汉子还想再说什么,瞧见了余沙的神色,还是没张这个口,行了个拱手礼,带着人离开了。
余沙走进屋,花垂碧正在屋里端详晕过去的谢景榕。听见余沙走进来的声音,头没回,看着谢景榕就开了口。
“你本事怎么这么大。”他话里还有些调笑的意思:“定州太子也能被你抓了来。”
余沙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他顿了顿,凝神看向花垂碧,半晌,开口,语气里有一层淡淡的警告的意思:“谢景榕不能动,你不要有别的心思。”
“我哪里有别的心思啊?”花垂碧直起身子,收回了端详谢景榕的目光,扭头看余沙:“就是真的感慨你有本事,金盏阁现在虽然人员混杂,多少还是着重安防的,你能这么悄没声地拐一个出来, 想来把关家世子送出城也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他偏头,略算了算日子,说:“今儿就应该是绕岚坪那日开始的第七天了吧,也有不少人要送棺桲出城了……你就定在今日?”
余沙不置可否,只是走过去,把谢景榕抱起来,放在了外间的榻上。
“按照之前和你说的做吧。”他对花垂碧说。
另一边,金盏阁中,谢景榕的榻前,聚满了人。
余断江,宋福顺和朱正都穿着寝衣,这都是歇下后又听闻这里出了事赶过来的。余望陵还在睡着,大夫给他用了安神香,此刻还醒不过来。床前唯有项飞白和翟谡二人穿戴整齐,这都是忙活了一整夜,还没合过眼的。
翟谡目光只看着那空了的床铺,整个人冷的仿佛刚从冰窖里走出来一样。
谁都没有想到,如此防卫森严的金盏阁里,谢景榕居然丢了。
不多时,外面有弟子来报,说是已经把金盏阁上下都彻查完毕,没看见谢景榕的踪迹。
翟谡此时像是终于忍耐到极点一样,半句话不说,转身就要出门。
宋福顺高声叫住了他。
“翟将军,这是要去哪啊?”
翟谡脚步停了,但是没有转过身来看众人,回话:“召集铁甲军,搜城。”
“胡闹!”听了这话,宋福顺立刻训斥了一句:“铁甲军现在驻守着城门和各个军营哨所,你说召集就召集?!”
“太子失踪,铁甲军有责寻回太子。”
“谁说的?”宋福顺扬手一指床铺,“太子不就在这里歇息着吗?”
他说着话,目光扫过余断江和一旁站着的项飞白,开口:“余老阁主,你说是不是。”
余断江眼神变换了下,略一犹豫,就接上了宋福顺的话:“是,宋长老说的没有错,太子是……日前吃多了酒,受了寒,还在休息。”
宋福顺略一点头,说:“正是这个理!赶快叫几个大夫来为太子调养。”
项飞白沉默着看着他们做戏,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翟谡身上。翟谡和谢景榕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也不清楚翟谡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
翟谡背对着众人,像是一块铁一般地站在那里许久,
半晌,他头也没回,继续坚定地往外间走去。
宋福顺看他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惊怒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快步走到了他面前把他烂了下来。
“翟谡,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一手指着翟谡,目光里全是警告:“你在漓江,是来控制和接管此地军务的,如今军务未清,你敢擅动?”
翟谡目视前方,看都没看宋福顺,侧身继续要往前走。
宋福顺心里更是觉得震惊,没想到就为了个吉祥物似的谢景榕,翟谡真的能置军情于不顾。他此刻要是动了铁甲军搜城,如今漓江的贵族还未完全安稳下来,若此时有人在漓江挑事,不管是动用了哪一股势力,都必然要进一步流血。
翟相不会想看到这种情况。
宋福顺手中开始蓄着掌力,预备着无论如何都要把翟谡留下。
这时候朱正开口了。
“能悄没声地……把太子从金盏阁里带走的,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吧。”
翟谡的脚步停下了,扭过头去看朱正。他斜睨着眼神看余断江:“老阁主,别干看热闹啊。你看我这兄弟和将军都急成什么样了。这人,大概在哪里,你总有个章程吧。不然把你那儿子叫起来,他总有法子。”
余断江此刻也没什么办法,如今漓江里,做下这事的人自然是余沙不作他人想。可这人现在到底在哪也不清楚,还是得去问余望陵,于是给项飞白使了颜色。
项飞白实在是惦记这余望陵的身体,但是如今情势在眼前,也实在是没办法,领命去了。
余望陵好容易安睡了一小会儿时间,这会子又被闹醒,只觉得Jing神比睡前还要差,脑子里不但混沌,心跳也如擂鼓一般。
他好容易打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