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怼你脸上了你都不信,光靠说的你能听?”
半个小时之后,助理快哭了,秦翀也没辙了。
找替身是需要时间的,戏马上就要开拍了,外面的群演虽然不少,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能完美匹配方长这种身材的人。
“要不……”方长上下打量着秦翀,“你给我替吧?”
“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咱们俩身材差不多,只露背的话毫无压力啊。”
“哪里差不多了?我比你高,比你腰窄肩宽,比你肌rou线条好,还比你白。”
“这是值得炫耀的地方吗?”方长捏着嗓子学着做作的翻译腔,“哦,你这该死的胜负欲。”
秦翀进片场的时候,里面的布景和机位已经全部都安置好了。
刚打起来的烟气绕着古旧的柱子和屋梁缠绵悱恻,整个背景都陷在一片暖融融黄橙橙的朦胧里。
曹正宇坐在火炉边,把剧本摊在膝盖上,闭着眼睛酝酿情绪。
民国时期的青年富商妆容原本都是油头粉面,但曹正宇却能把这个妆容驾驭得很好,只要戴上眼镜拿起书卷,他就彻底走进了那个战火纷飞国家动荡的年代。
他平时那点烦人的古旧感和无解的执拗,和这个年代融合得天衣无缝。
岁月给了他阅历却没夺走他的灵气,甚至连眉宇间的那一点青涩都无比贴切。那不是仅仅靠妆容就可以弥补的,而是他自身的演技营造出来的一场花团锦簇和岁月峥嵘。
从拍《烈火熔炉》开始,秦翀就不止一次的感慨,林芳芳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
不是只有曹正宇能演卫展鹏,而是他就是卫展鹏。
“你怎么才来……”曹正宇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发现披着睡袍戴着凤冠的是秦翀,立刻换了一种语气,“你打扮成这样干什么?”
“你一直用这种训孙子的口吻跟方长说话,难怪他那么怕你。”
曹正宇哪那么容易被他插科打诨模糊重点,揪着一根小辫子就要问到底:“我问你打扮成这样干什么?”
“给方长当替身。”
“你疯了吧。”曹正宇斩钉截铁地说,“你们的拍摄资金这么紧缺的话,我勉为其难的给你赞助请替身的工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是?”秦翀忍不住感慨,“可惜咱们现在不缺钱,缺人。”
“方长怎么了?身上有疤?遮不住?确定演不了?”
秦翀一直点头。
“能不能试试剪辑?”
“你对我到底是有什么意见?跟我不能演?”
“你没有表演经历,我对着你没办法入戏。”
“这要入什么戏?在这里我要转身吻你,你把我的睡袍解开,脱到胳膊肘,露个背就行。然后你把我推到床上……”秦翀一本正经地给他讲戏,“这一段我就是替方长露个背而已,镜头里全程都只有你的反应。吻的这段是借位,但是由你主导,所以你要注意机位别穿帮……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
“我跟你演不了。”曹正宇冷着脸,“替身不但需要身形相似,更需要一定的职业素养。我不是对着一块木头在演戏,搭档之间是必须有情感交流的。你全程抱着只为完成镜头的目的来拍摄,我是不可能入戏的。拍出那种经不住推敲的东西,根本对不起我的职业。”
“我知道你敬业,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要怎么演你说,我尽量配合你。咱们争取早点把这段过了……”
“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秦翀快要崩溃了,“你是喜欢上方长了,没他入不了戏?”
曹正宇立刻黑了脸:“你腿脚不方便,一走动就会穿帮。”
秦翀不说话了。
腿上落下的残疾一般别人会避讳不提,他自己也嘻嘻哈哈权当没事,可心里总是有根刺的。
曹正宇这么一说,就像是把他心里的刺拔了,换了个地方又扎了进去。
“好,实在不行就把戏往后推推,我让助理再找合适的人。”
“不用了,景都搭好了,拍不了拆掉等别的剧组用完再搭。”
“这还用你说?”
“就这么拍吧,别浪费道具组的心血。”曹正宇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拿出了莫大的勇气,好像是在为刚刚心直口快赎罪似的。
秦翀才不管他是赎罪还是妥协,反正能拍就是好事。
秦翀一直以为这种纯粹只做身体部位的替身应该是没有什么难度的,直到亲身上阵才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睡袍要脱到这个位置,里面的打底短裤要再往下拉一点。”
“要不还是算了?”秦翀后悔得要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只穿条裤衩入镜,以后导演的威严何在?”
“你还要什么威严?你看看那些小剧组一个人当几个人用,导演客串也是常有的事,再说背替也不磕碜啊。”方长现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在旁边煽风点火,“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