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宇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你攥着我的命,死活都由你决定,你却叫我放过你?”
你没办法跟一个疯子讲道理,更不能和他一起疯。
“刘铭宇,我们分手吧。”
“秦翀,我说过的,没有你我会死的。”刘铭宇看到秦翀没有一点开玩笑或者打算妥协的样子,整个人都慌了,忙着凑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吻他,“我错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你看看我,秦翀,你看看我,我不可能答应和你分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秦翀心里的火还没下去,可真是对他没辙了,手里攥着那条围巾,坐在门口大喘气:“你滚吧,我现在暂时不想看见你。”
刘铭宇见他没松口,越发心慌,凑上去搂着他:“你是想要个弟弟对吗,那我们领养一个年纪大点的男孩子吧,找一个性格温和乖巧没有坏心眼的……”
秦翀被他气笑了:“行了,你也别来火上浇油了。”
刘铭宇不说话,只是挨着他又凑上去,没轻没重地吻。
他们彼此都太熟悉了,秦翀心里怒火熊熊,身体却还是很快对他投降了。
在天际起落恍惚之间,秦翀看到窗户上凝结着的冰花被屋里的热气融化,又再一次被呼啸的冰风冻成朦朦胧胧的一整片。
好像他看不清的未来……或者根本就没有未来。
雪停了,阳光挤开厚厚的云层照在雪地里,白茫茫的一片。
秦翀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急不可耐地穿过窗棂投射进来,屋子里顿时亮得晃眼睛。玻璃上薄薄的一层水印子,把穿透过来的阳光幻化成了光怪陆离的模样。
刘铭宇大概是太累了,依旧躺在那里没有动静,脸上展现出一种难得的温柔,是游离于人间错落熙攘之外的宁静和超脱。云朵游移的瞬间把阳光分隔成明暗相间的模样,一时明亮了他的眉眼,一时又显露出他脖子上那条淡淡的淤青。
昨天的吵架没头没尾,秦翀总觉得那么大的事不能就这么让他混过去了,本来想一大早再跟他继续掰扯,结果一看他这样,立刻就放弃了。
老天其实已经很偏爱他了,让他捡了父母最优秀的基因,即使作天作地变着法子发疯,秦翀也没办法讨厌他,只会替他心疼。
秦翀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痕迹,后悔得要死。
算了吧,那些说了一万遍的话要是真的有用还用得着说那么多遍吗?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缺乏安全感?连秦翀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在乎他,可他自己却偏偏不相信,想尽一切办法来确认秦翀的爱。这种反反复复的试探和质疑,让他们的相处格外的复杂也格外的疲惫。
秦翀拉上了窗帘,裹好羽绒服,关门出来。
今天在上次慈善晚会上认识的制片人秦道夫约了秦翀,一大早就在秦道夫的公司见面。虽然秦道夫的公司就在彦东附近,算起来路也不远,但是秦翀不敢怠慢,紧赶慢赶的生怕耽误了见面的时间。
到了地方秦翀才意识到自己来得实在是太早了——比预约时间早那么多过来,万一秦道夫那里还有其他事,秦翀忽然冲进去就很唐突了。
反正时间还早,干脆到彦东附近去转转。
秦翀到了彦东楼下,一眼就看见林一鸣的车停在最前面。车停着,大灯开着,人还坐在车里。
秦翀以为林一鸣是在打电话,可是靠过去一看才发现他什么也没干,只是姿态僵硬地坐在那里,梗着脖子,双眼发直。
秦翀敲了敲窗户,林一鸣好像忽然回过神来了,被吓了一跳,过了一阵才把窗户降了下来:“你有事吗?”
“你有事吗!昨天王颂元到处找你,我也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不接也就算了,怎么看见未接来电也不回?”
“是吗?我没事。我……我的手机丢了,刚刚买了手机补了卡……”
“你真的没事?”
“我这么大个人能有什么事?别婆婆妈妈的,你要真介意电话的事,那我赔你一句对不起行了吧?”
“你居然会主动跟人道歉?”秦翀看他的神态越发不对劲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烧糊涂了还是中邪了?”
林一鸣突然生气了,一个大步跨下了车:“别没完没了的,赶紧滚滚滚!”
“我昨天找到酒吧去了。”
林一鸣忽然站住了,半真半假的揶揄:“你行啊,在庆功宴上喝了那么大,还能上酒吧来个第二趴。”
“就你这演技……”秦翀停了一会儿,没再打击他的自信心,“你别打马虎眼了,Shaun给了我一张名片,地址就是酒吧。昨天你跟Shaun走了之后我就跟过去了,那里的人说ShaunWilliams的游戏取消了,那是不是跟你有关?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游戏?”
“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关系吗?反正我也没玩……”林一鸣停了几秒之后忽然炸毛,“管好你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