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抛下你走了,我还是人吗?”秦翀放下手机,慢慢伸了个懒腰,“阿姨怎么样了?”
“哭了一阵,现在睡着了。她也压抑很久了,发泄出来会好得多。”
“那你呢?”
“我?”
“闹成这样,你心里也不是滋味吧。”
刘铭宇想了想:“我还好,不用你Cao心。”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还有我。”
“想什么呢,不可能会有那一天的,如果我连你都保护不了,那比死了还难受。”
“硬撑面子有意思吗?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没用的?有事你就尽管跟我说,哪怕我的力量微乎其微,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帮你。”秦翀叹了口气,刘铭宇这辈子真是吃尽了脾气的亏,陷在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个怪圈里出不来了。
“你不是不喜欢过问生意上的事吗?万客还没到那个程度,你专心搞你的艺术就行了,万客的资金也肯定会准时到账的。”
“你看我现在是在Cao心钱的事吗?”
“那你就别管了,你管得越多我的压力就越大。”刘铭宇习惯在两个人的关系里占据优势地位,一旦丧失了这种感觉,他就会彻底是失去安全感。秦翀的关心和安慰对他来说就像另一种形式的质疑和不信任,反而加剧了他的不安。
“你能不能拎清楚,我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那就是接受了你的所有臭脾气和坏习惯,别说是公司出问题,就是穷到要啃鞋垫儿我也陪着你。你懂吗?”
刘铭宇什么都没说,只是凑上来,不容分说就吻了他一下。
秦翀跟过电似的弹开了:“又犯病了是吧!”
刘铭宇是不会说谢谢的,他只会用一些其他人看不明白的saoCao作反复的确认自己是被爱着的。
“别推开我。我想你了,特别想……”刘铭宇微微皱着眉头,又开始装无辜。
“我警告你,别瞎折腾……喂……听见没有……”强横的姿态和被巍峨群山阻隔的思念都融在熟悉的气息里,仿佛野火卷过秋后干枯的原野,瞬息之间把一切都焚烧殆尽。秦翀的脑子打算躲开,身体却投降了。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秦翀听到了刘铭宇妈妈的声音,好像忽然从天顶上坠落进了地狱,猛地推开刘铭宇:“阿姨,我……我们……”
刘铭宇妈妈浑身颤抖,尖着嗓子叫起来:“我不想听!你们……你们怎么是……怎么是这种关系!”
刘铭宇杵在那里,没有丝毫的慌乱更没有试图解释,好像整个人都游离在现实以外,无比坦然。
秦翀的脑子都木了,只能机械式的重复:“阿姨,您冷静点,听我跟您解释……”
“解释什么!这还能解释什么!我不想听!从我们家滚出去!还不滚是吧!滚!快滚!”
一个花瓶摔在了地上。
秦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擦过,跟着就有黏黏糊糊的东西流下来。伸手一擦,竟然是血。
“妈!你干什么!”刘铭宇大吼一声,冲过来伸手捂住秦翀额头上的伤。
“小宇,妈妈不是故意的!我……”刘铭宇妈妈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怕是连蟑螂也没拍死过,看见这种哗哗喷血的阵势也慌了神了。
“没事,应该是碎片崩的,伤得不重。”秦翀只觉得酥酥麻麻的,还没觉察出疼来。
“这还不重!”刘铭宇捂着他的额头,拽着他往门外走,“走!上医院!”
到了医院一清创,酒Jing加碘酒滋啦啦的一激,秦翀总算有了受伤的实感了。
脑袋上缠着纱布出来的时候,秦翀看了一眼大厅里的电子钟,凌晨3点12分。
好巧不巧的上一次大半夜挂急诊也是因为刘铭宇,而且还一直昏迷不醒,差点把小命丢了。
刘铭宇坐在离急诊处置室最近的椅子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受伤的倒像是他。
秦翀悄悄靠过去,发现他侧着头靠在椅子背上,应该是睡着了。这些日子他大概都没睡好过,眼睛下面积了一片淡淡的青色。
医院走廊里的灯光白得刺眼,把他鼻梁和下颌的弧线都勾勒得格外清晰,眉目轮廓仿佛是光影激荡造就的魔法。染血的衣衫和手臂,有种像玻璃般脆弱的易碎感。
在一起已经三年了,秦翀还是时不时会看呆。
颜控是种病,也是刘铭宇作天作地他却舍不得离开的理由之一。
刘铭宇忽然一个激灵,坐起来了。
秦翀觉得好笑:“一惊一乍的,你做噩梦了?”
刘铭宇立刻伸手抱住了他。
“你大爷的,等会儿又被人看见了!”秦翀不想在公众场合跟他闹腾,可是使劲挣扎画风好像更奇怪,于是改口喊道,“疼疼疼!”
刘铭宇稍微松开了一点,依旧不肯放开他:“我梦见你走了……”
“呸!谁走了!晦气!”
“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