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骂他:“还不走!”洱彡_〇浏久洱{彡久浏[
“等会儿,现在人多。”他头也不抬,完全不在意有多少视线在瞄准他,“你今天走了多少步,自己数了么?”
“没数。但是感觉差不多,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林朝诀“嗯”一声,把文具盒放回去了:“回家再修吧。”
我站起来想快点离开,还好前后桌都已经撤退了,稍微不必担心会被听闲话。
我问他:“你从医院过来的吗?还是家里?”
“医院。”林朝诀保持着疏离感,手里握着的长柄黑伞跟一把长剑似的,让我继砍刀屠夫之后再度幻想他要是修仙门派里的师尊... ...嗯,不能是师尊,他不是说自己不要当老师么?那就行迹江湖的浪子吧,正好拎着我的书包就像行囊,仗剑走天涯。
“乐什么呢?”林朝诀问我。
我摇摇头,挨着他躲在伞下。夜里比白天冷很多,雪大到迷眼睛。
等到出了校门,我才把文具盒的始末和他详略得当地说一说。说完就非常来气,靠他妈,挨一脑壳就抱头鼠窜的货色当初要不是和另两个人一起作歹,怎么可能有能耐踩我一脚?
“这段录音先留着吧,可以证明他们之前咬死说不知情是在撒谎。”我斟酌道,“虽然也许派不上用场。”
林朝诀面色不虞。
他把我送进副驾驶,然后把雨伞收起来放到后备箱里,最后回到驾驶位,边系安全带边望着灯光逐一熄灭的教学楼。
“暂时先不管他,”林朝诀牵住我的手,“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和周倍加一起消失。”
我悚然,反握住他:“你不会又、又买凶了?”
林朝诀的神情一松,终于露出点笑来:“没有,我又不是黑社会。”
“那你怎么信誓旦旦?”我盯着他,“你不要又背着我做什么大动作!”
“一个猜想罢了。”林朝诀点火给油,奔驰慢慢汇入主干道,朝着筒子楼的方向驶去。
他说:“猜中了,他就可以在你面前消失了。”
开车五分钟,抵达停车场。
回去的这段路林朝诀没要我走。他抱我,我撑伞,比拍爱情电影还要浪漫。
我偎在暖和的怀抱里,对他说:“你明天就在车里等我吧,不要进来了。我会等人少点儿再出教室的,不跟他们挤。”
“怎么?”
“... ...我们这群还没出过校门的学生伢儿,一个个都没见过世面的,你不要到处招人眼。”
林朝诀被我惹笑,答应我道:“听你的。”
踩了一串蜿蜒的脚印回到筒子楼,看到空地里堆着大大小小好几个雪人,丑不拉几的,但又怪可爱。
楼上走廊里透出光亮,谁家还没入睡,隐约有小孩儿的吵闹声,想必是还没玩儿够。
一切在静谧的雪夜里都显出温馨。
我舒服地打个哈欠,要进楼栋了,我把伞抖一抖收起来,突然想起那个频频示好的茉莉来,问道:“她还找过你吗?”
“嗯,又塞过两回纸条。”
我听罢一撇嘴,嘁,好不矜持。
到六楼时我想自己下来走,林朝诀没放手,由着我摆来摆去硬是把我抱到了家门口才罢休。
他难得骂我:“开心了?”
我臭得意道:“纸条上还有情诗吗?”
林朝诀懒得理我,搪塞一句“没看”就催我开门。他今晚光明正大地跟我一起进屋,碰见爷爷也不怕,就说送佛送到西,再帮我改会儿卷子。
但我爷已经睡着了,门缝下塞着毛衣也阻隔不了阵阵鼾声,今天扫雪肯定累坏了。
轻手轻脚回到我的小屋,关上门,扭开台灯,再被林朝诀捞进怀里接个吻。
嘴唇有点凉,但是舌头是温热的。
我圈着林朝诀的脖子,跳圆舞曲一般和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晃得我从里到外都变软了,有点不敢相信地叹慰道:“你是不是真的啊?”
林朝诀揉揉我头发,低声道:“是真的。”
我抱紧他,还是不肯信... ...他都没有问我什么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笃定地回答我。
嘴唇也被亲热了,又热又肿。
我倒计时犯懒五个数,黏在他怀抱里安静地享受了一会儿,小声道:“我得用功了。”
林朝诀“嗯”了一声:“我给你修文具盒。”
窗外寒风瑟瑟,我囊萤映雪至转钟,放下笔,一天的学习暂告于段落。
期间林朝诀回了趟家,从阳台直接翻过去的,没多久又回来,还拿了一条毛绒绒的大围巾送给我,要我明天上学时围着。
“我本来想说找个由头再把阳台门拆了的,”我摸在柔软的围巾上,变卦道,“现在又不想拆了,挡风挡雪,屋里没那么冷。”
林朝诀点点头,“不用拆”说得不那么走心,他的手里多了一把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