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在他肩膀上,比见鬼还要不可置信:“你就是,那个人美心善的医生?两次都是你?”
“人美心善。”林诀轻笑着重复一遍,说,“是我,你祝我开开心心。”
我彻底懵了。
林诀亲了一下我的眉心,没能把我亲回神。
他又起身离开,这下我醒了:“去哪儿?”
林诀没说,穿上拖鞋就走了。
我望着门口的方向,从床上坐起来,迟钝地意识到他刚刚说过的话——你肯定没有看过,不然你就会发现,我的名字里还藏着一个晴天。
藏着一个,晴天?
我无法不联想到自己的名字,裴晴,我的名字里就有一个晴天啊。
林诀被我望回来了,手里拿着钱包重回我视线里。
他走到床边,打开钱包拿出一张卡片递给我。
是身份证。
我接过来,看到姓名的后面跟着三个字:林朝诀。
第20章 全看你表现
我在林朝诀的被窝里睡着了。
他从后面抱着我,整片胸膛都贴在我背上,揉着我的手,轻浅的呼吸落在我头发上。
林朝诀,林朝诀。
我一遍遍默念着这个名字,在脑海里想很多很多。
他说他给小金毛做完抢救手术之后,去监控室里调取录像,第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他给我编了段故事,推测我之所以会狼狈成那幅凄惨模样,是因为看到有邪恶的小团伙在欺负小狗,于是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对抗围剿,救小狗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问我:“是这样么?”
我鼻尖酸透,摇摇头:“反了,是它救我,是我把它害成那样的。”
林诀...林朝诀没说什么,他把我重新摁回被窝里,身贴身躺好了,才亲亲我的耳朵,用一把泄欲过后慵懒的声线哄我道:“先睡吧。”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脑袋里虽然乱糟糟,可是身体和心理都极度满足,我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这样舒服过。
做了个梦。
冬天,下大雪呢,天灰地白。体育课被语文老师霸占,发下来一张作文纸,以《一盏明灯》为题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作文,计时四十分钟。
我落笔:冬天,下大雪呢,天灰地白。体育课被语文老师霸占,发下来一张作文纸,让我们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狗屁作文,我都猜到我的同学们要怎么煽情了——明灯是妈妈,是爸爸,是老师,甚至路边随便哪个帮助过他的陌生人。
我觉得恶心。
我写到:房门锁了,台灯亮着,照着我和林朝诀做爱的身影。我用拐杖把石膏敲碎,不觉得疼,只感觉痛快。我牵着他的手握住我的脚踝,让他握得紧一点,哪怕握碎我的骨头也无所谓,千万不要放手。
教室里安静,我拖响椅子的声音尤其刺耳。
老师瞪着我:“裴晴,你干什么?”
我不理他,只顾闷头冲向门外,把老师那句“你也要去杀人吗?”重重夹死在门缝里。
冬天怎么这样冷,雪也这么厚,都跑不快了。
我哈出一大团一大团的白气,把心里的名字喊出来:“林诀!林朝诀!”
林朝诀像从任意门里走出来的,他从后面抱住我,拔萝卜似的把我从雪地里拔出来,笑话我怎么穿得像个麻薯球。
“想不想做爱?”我直截了当,“我们的作文题目是《一盏明灯》,我只能想到我桌上的那盏台灯,它看过我们半夜偷情。”
林朝诀抱着我穿过任意门,下一秒我们就光溜溜地躺在了被窝里。他暖和得像个火炉,温柔至极地跟我说:“今天不想做爱,只想抱着你睡觉。”
天花板上吊着工艺吊灯。
我醒了,对着这盏漂亮的灯发呆,将梦回味一遍,也将上午发生的一切慢慢重温一遍。
林朝诀不见踪影,可能去卫生间了吧。
身体里的懒惰细胞大杀四方,杀得勤劳细胞片甲不留,杀得我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 ...日,林朝诀个王八蛋到底去哪儿了?一个名字还他妈骗我这么久,有意思吗?还非得用这么矫情吧啦的方式告诉我,他是浪漫派的现代诗人吗?
那够浪漫倒是来抱抱我啊。
门外有动静,我立刻支棱起耳朵仔细听。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门把一转,门被推开,林朝诀穿着睡衣闪亮登场,手里提着棕褐色的牛皮纸袋,看起来像是外卖。
“醒了。”他抬手按向开关,屋子里瞬间充满柔软的暖光。
我眯了下眼,一动不动。
林朝诀把袋子放到床头柜上,垂手掐我的脸:“起床,一点半了,还有半小时就要打铃了。”
我发现这人每次掐我脸,都是大拇指摁在我的酒窝里,另四个手指一起配合,将我嘴巴捏得嘟起来。本来很浅的酒窝,照他这种频率掐下去,能给我掐得不笑都明显。
“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