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眼睁睁地看着路川把他刚拆好递过去的馄饨又推到了于朝面前,不仅如此,还屈尊降贵地拆了双一次性筷子给于朝递过去。
老三高扬着拳头极其不满,盯着路川:“你这个见色忘义的男人!”
路朝敲着二郎腿拆开了另一盒馄饨,用包装盒旁边的黑色塑料勺子先舀了一勺汤喝。
“味道不错。”路川舔了下唇,又拿筷子去夹汤里的紫菜,说老三,”你小子最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老三气鼓鼓地抱着臂:“我再有大有小你就被某个‘于妲己’骗得什么都不剩了。”
老三说着还白了另一边儿垂眼吃馄饨的另一个人一眼。
不像路川那个大少爷吃饭东挑一筷子,西挑一勺子,吃得又慢又挑剔,于朝吃饭很快,但却丝毫没有狼吞虎咽的感觉。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描述......老三从自己浅薄的语文知识里扒拉出来一个词——矜贵。
这词在老三脑海里冒出来的一瞬间老三就自己“呸”了自己一下,脑子有病,拿这么好的词儿描述于朝。
老三撇了撇嘴,从于朝身上收回视线,接着刚刚的话道:“我听王恕说,现在给你们的处分只是学校初步定的,受伤孩子的父母貌似也不是想让你们受什么处罚,主要是还是想让你们赔钱,他们想让学校定个重点儿的处罚以此要挟你们多讹点。”
路川的勺子在汤里晃了两下,Jing准地挑出一个虾皮儿,他把粘到勺子上的虾皮儿磕在套在打包盒外的塑料袋上,接着又去挑下一个,嗓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想到了。”路川说。
“有没有说要多少?”
这次问话的是于朝。
老三还在气头上,抱着臂“哼”了一声,看都没看于朝一眼。
路川还在挑汤里的虾皮儿,抬脚踹了下老三的小腿:“告诉他。”
老三又“哼”了一声,嘴都快翘到天上了,瞥了眼于朝,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一声:“五十万。”
“五十万?!!”坐在一边儿的阿伍本来在专心致志地啃自己的卷饼,闻言睁着俩眼睛惊呼出来。
刚老三和王恕说话的时候阿伍去上厕所了,所以中间这一段他也不知道。
阿伍咬着自己的饼呆愣地摇了摇头,喃喃着:“太不要脸了......”
“可不说呢!”老三一拍大腿,又牙疼起来,“这不是做白日梦吗?!谁能因为这点事儿给他五十万啊!!事儿还娘的是他们自己捏造的,就是有钱也不能给他们这群不要脸的啊!!”
路川虽然也惊讶了一下,但没老三和阿伍反应大。
他手里的勺子在打包盒里晃悠了最后一下,挑出汤里的最后一个虾皮儿,然后舀了个馄饨。
“你们班那个李弹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儿?”路川嚼着嘴巴里的馄饨,皱眉问老三。
路川说的不够直白,他其实想问的是李弹知不知道他家很有钱。
老三是个呆瓜,路川没直说他根本理解不了路川的意思。
这边路川才挑完虾皮儿刚开始吃,那边于朝已经吃完了,他用包装袋里带的纸巾擦了下嘴,拉开手边那罐百事最上面的易拉罐拉环,喝了两口,好心解释:“他是问李弹知不知道他家有钱。”
“你怎么知道川哥家里有钱的?”老三一愣,有些敏感地觉得两人关系好像近了点儿。
一下午没喝水,于朝有些渴了,他喝得急,转眼间手里的可乐已经下去了一半:“中午在办公室听老师说的。”
两人中午站在政教处挨批的时候,老蔡训路川,把路建山拉出来比较了好几次,路建山是荣誉校友又是大企业家这事儿,于朝一中午听了好几遍,想不知道都难。
“哦。”老三抓了把头发,回想,“虽然没放在明面上说,但路叔那么有名,基本上好多人都知道。”
“哦对。”老三一拍脑门儿,“他知道,前两周换座位之前他坐我斜前面,有回大课间他前面那两个女生讨论来着,我还听见他问那两个女生了。”
这就对了......
路川脸上的笑越发冷了点儿。
算上今天,他已经见过李弹两次了,虽然对李弹的面貌不算熟,但对这个人整体还是有个印象的。
李弹这人属于乍一看有些内向,但多看两眼就能看出来他是那种有点儿爱耍小心眼儿小心机的人。
路川从小跟着路建山混迹于各种饭局,在看人这点儿,路川还是有两把刷子。
那这件事就不难想了,大概是李弹在和这家人交涉的时候也可能是故意也可能不是故意地透露出来了路川家的消息,这家人既不是善茬儿,自然是想借着这件事敲上一笔。
从小跟着路建山见的人多,爸妈离婚得又早身边没什么家人,但路川即使再因为这些事心智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到底也只是个十六七的大小伙子,考虑事情总还是带着青春期的那种少年气。
所以当下他没想那么多,心里只是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