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快乐以外,他站在木牌前一会,对柏今意说:“柏老师,我感觉……”
“怎么了?”柏今意关切问。
“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简无绪努力描述,“但是好像感觉更实在了一点,没有之前那么飘飘忽忽了。”
柏今意思考片刻,说:“之前写在纸上的生辰八字没有给你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太简陋,也有可能是没有去庙里开光过。但无论如何,去庙里开光过的牌位对你有用……如果这个对你有用的话,引魂灯呢?”
“引魂灯。”
“对,之前我们去地府的时候,是引魂灯把我们的魂魄从地府引回来了。”柏今意,“如果,我们也给你点引魂灯,能不能把你的魂魄引回身体?”
讨论之后,柏今意和简无绪都认为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不过,他们暂时没有时间进行实践,再过两天,简无绪的父母就到杭市了。
“……我见到你父母的第一面,到底应该穿什么?”柏今意记得这是自己第三次对简无绪说同样的话。
“正常的衣服就好了啊。”简无绪一如既往的耐心回复。
“会不会太不正式?还是西装吧。”柏今意总有些顾虑。
“那就西装。”简无绪从善如流。
“可是装西装去见,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正式得奇怪?”柏今意另有顾虑,“现在随时随地穿西装上街的,好像只有各色销售了;再加上你的身体还躺在床上,好像也不应该装扮过度。”
“说得也有道理,那还是休闲装吧。”简无绪没有立场,又换回来了。
柏今意忧心忡忡看简无绪一眼:“不知道你父母到底是什么性格……”
简无绪坐在床沿反思:“都怪我,什么事都忘记了。要不然我们就可以模拟下和他们见面的情况了。”
“怎么能怪你?”柏今意的注意力立刻从要穿什么衣服上转移了,他连忙对简无绪说,“这些都是客观伤害造成的结果,不要着急,等你回到了身体里面,这些记忆肯定都会自然恢复的。”
简无绪叹了口气,这口气没有白叹。
他被柏今意抱进了怀中,脑袋被揉了揉,又被安慰地抱抱。
他问:“柏老师,待会我们还要去医院看我的身体吗?”
“当然。”
“那,今天也要擦擦身体,按摩按摩吗?”
“当然。”
“哦……”简无绪提议,“柏老师你按摩我的身体,我是享受不到的,要不,今天我们就不按摩身体了,柏老师给我按摩按摩灵魂?手臂呀,腿呀,腰呀,背呀……别的地方也可以。”
青天白日,这个要求很非法……
柏今意暂时没好意思回答,便假装没有听见简无绪的建议,带着简无绪前往医院。
一路上,简无绪还在和柏今意争取:“柏老师,快答应我,你不答应我的话,待会我就和我的身体躺平让你来亲我。”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亲你可以,亲你的身体不行。”
“你还按摩我的身体可以,按摩我不行呢。”
“是的。”
“我觉得我和我的身体可以中和一下,你亲亲我的身体,再按摩按摩我。”
“……不行。”
“为什么?我的身体我做主!”
“那你让你的身体动一动?”柏今意建议。
他心情放松,和简无绪说说笑笑走进病房,冷不丁在病房里见着了三个人。
站在最外边的,是一直照顾简无绪的护工。
护工转头见他进来,招呼说:“柏老师又来看简医生了。”
招呼完,他又对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说话。
“这位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天天来看你们儿子的朋友,每回来他都会陪着说说话,再帮忙按摩身体,这么好,这么愿意照顾人的朋友,现在见不到几个了。”
你们的儿子……
你们的儿子?
当柏今意的大脑解析出这几个字的含义,他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空白之中,简无绪惊讶的声音,似乎从天边传来:
“这是……我的父母吗?”
为什么本该两天后才到的简无绪父母,现在就出现在了病房之中?
这个念头最先闪入柏今意一片空白的大脑之中。然而无论为什么,现在他们都已经在了。并且同时看向他。
“你就是柏今意老师吗?”病房中的中年男人冲他伸出手,“我代替我儿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不用谢……应该的。”柏今意回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他看着简无绪的爸爸,那是中国人,穿着十分舒适随便,但身材保持得很不错,暴露在外的小臂上,肌rou清晰可见。
简无绪的妈妈是外国人,有头褐色的长卷发,以及一双和简无绪一模一样的灰绿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