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烊眨眼,吸一口气,腾地站起身来:“不用了…”
从付坤身边跑走,推着车,连头也没回,出门的时候差点摔着。
直奔厕所去的。
门被带上的那刻,石凯兴致勃勃地开口:“好好的…你为难人家做什么?”
付坤抿唇沉默了片刻:“你也觉着我在欺负他?”
“不是…你跟个小孩计较什么…”石凯好脾气的打圆场,结果拍马屁偏偏拍在马腿上。
“我没计较,我以为他想喝饮料。”
付坤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那小孩是我家的…”
突然开口。
周围原本又闹开的人突然都一怔,齐齐看着付坤。
“你家哪来的第二个崽?”
石凯小心翼翼:“不会…是私生子?”
“滚蛋。”付坤简洁明了。
他沉默了片刻后,才眯了眯眼睛:“没血缘关系的。”
“啊——”周围的表情突然就意味深长,莫名其妙地挂上一副“我懂”的表情。
懂个屁。
估计又误会了…
付坤不寄希望于对方会理解。
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少年坐在前台一旁的位置上,桌面上摊开一本题集。
敲几下桌面。
“小孩。结账。”掏出黑卡来。
旁边的前台小姐姐尴尬地看着旁边的少年。
刚刚对方跑过来,笑眯眯的开口:“覃姐…我陪你守着…”
其实是听见了风声,说最近常常有位男顾客sao扰的她的。
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面子,是个懂事的小孩。
时烊抬起脸来,盯着付坤的脸,要从书的世界里切换出来。
“我说过的。”把书本合上,又翻开第一页,手指点着自己姓名那一栏。
“别叫我小孩…会被举报的。”
“我有名字。”
干净整洁的书面上,写着字迹镌秀。
——时烊。
“好。”付坤点点头,把卡递过去。
结完账后,付坤接过自己的卡,扭头看着时烊的侧脸。
“回家吗?我开车。”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沉的,付坤把车开得又快又稳,没二十分钟就到了别墅区,连片的别墅最顶层的地段里就建了一栋屋子。
那是付坤家。
车开进院子里,就有阿姨围过来,笑眯眯地开口。
“阿坤回来了?”
“嗯。昨晚刚到。”付坤笑笑,他率先进的大厅正门。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静悄悄的,长辈都已经睡觉了,付坤一路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水,扭头看着后面慢吞吞走进来的少年。
“要喝什么?”
“不…不要。”时烊摇头拒绝,眼神格外坚定。
他今天简直喝了他十几年来最多的饮料了,差点没吐出来的。
视线扫过金碧辉煌的建筑,似乎是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吧…
时烊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形容词已经如此的匮乏,他抿着唇,踩在地上的脚步都放轻不少,呼吸也更着提起来。
“你很紧张?”付坤灌了一大口水,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接着就把一身笔挺给褪下,挽着衣袖,扑面而来的侵略感。
“没。”时烊恢复一贯的冷漠,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头顶上竖起的两根呆毛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
付坤瞧着格外不顺眼,伸手过去的那刻,对方猛地闭上眼睛,紧张的双手握拳。
“…不动你。”付坤开口,他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肩头,手放在口袋里,吊儿郎当的,瞬间与着一身金贵的西服格格不入起来。
他取下自己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乖乖在这里呆着吧。”
转身往楼上去,背影潇洒不羁,他扬扬手,“不差你一口饭。”
时烊睁开眼睛,眼睫微微颤抖几下,拽着书包肩带。
几乎是飞快地跟了上去,恰好撞见对方要关门,垂眸看着自己。
“这是我现在得呆着的地方,你让我呆着,我长大会报答你的。”
声音在客厅里清晰明确的,还带着少年音的稚嫩。
付坤顿一会,依旧是挑着一边的眉毛,回头扫了一圈屋子,倏地拉开房门。
“那你当田螺姑娘,以后屋子归你收。”
时烊点点头:“好。”
关于时烊如何在付家住下的事情流传的格外远,所有人在猜测对方的身份,能待在付家的大院里。
流传最为广泛的就是——私生子。
而当事人却不为所动,依旧勤勤恳恳的早出晚归,一面住在豪华别墅里,一面又偷偷攒钱。
这一切都不是白来的。得报答回去。
十五岁那年,思想总是格外执拗的……
自时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