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还有几个人鼓起了掌。
背对着蓝天时的一个略微弓着腰的老年人,这时椅子往后一推。
突然猛地站起了身,抬起头也不避讳,眼睛里冒着光一般盯着蓝天时硬朗的脸庞,“你、小少爷、你刚刚说什么?!你怎么会、怎么会认出来是我们家的酒?”声音已经不连贯了。
他这番惊讶的确是真实的,刚刚端上来的酒坛子,是一个字没贴,刻意为这场酒宴准备的酒坛子。根本不可能看出来是杨家的酒。
“杨总,您先坐。您慢慢说,您想问我,我刚刚是怎么猜到坛子里是您的杨将大曲的,是吧?”
“小少爷,老杨来求教了啊!这些年,杨将大曲销量一年不如一年,酒协的品酒师多如牛毛,可都是人云亦云,问多了也是一打打的彩虹屁。老杨我从未见过能从坛子里品出来杨将大曲的年轻人呐。”转过身的老杨,早把身后酒协的顾虑抛在了脚后跟,拉开椅子推到后面,已经快步走过来,拉着蓝天时就要让座。
蓝天时微微点了点头,“的确,大曲贵在‘清’字,色清透明,酒瓶包装都讲究高质感的透明装,不会装在密封的坛子里。”蓝天时没有坐,刚刚嗓子被二斤酒刷过,声音有些沙哑却十分柔和。
对面的严总刚要吭声说话,突然被杨总打断了。
“老严,你给我个面子,我现在只想听蓝江集团的蓝小爷说话。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我才碰到一个一坛酒把我们杨将大曲喝得透彻的年轻人。”被杨总一个一个字咬着叫蓝小爷,让蓝天时多少觉得别扭。
“老严,对不住了。我没法难为这个小少爷,能请他继续说几句么?”杨总满脸的皱纹都挤出了力道,已经近乎请求了。
“好。小少爷,你要是真懂大曲,那就不妨说说看。不过我劝你一句,这里都是行家,你最好别班门弄斧在这儿瞎忽悠。”严总说完没表情地坐下了。
蓝天时也不跟他着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曲酒,原料小麦为主,大麦为辅,糖化发酵的加工手法早已定型,酒厂遍布全国,处处可见。但是,”
“是是是,蓝小爷快快说说,但是,但是蓝小爷是怎么品出来我们杨将大曲的?”杨总急了,生怕被在座的其他人再打断,两只胳膊一身,简直恨不能把蓝天时一个人请回去。
“但是,同样是大曲酒香,制法不同,香型也不同。大致分浓香,清香,酱香三种吧。其中浓香型的大曲占了大多数。甘冽醇厚不难辨别。另一种清香大曲,芳香净爽,移到坛子里存放,多少酒香更会淡雅。”蓝天时的话时不时被杨总狠命的点头附和。
“杨将大曲,是江城老酒了吧,是市场占比例不多的酱香型大曲。口感醇厚绵长,正是酒如其名让人联想到杨家将,Jing忠不渝久久留香。”说到这儿,杨总已经快要跪下去了,蓝天时赶紧扶住了他。
“刚刚杨总提到了杨将大曲的销量了是吧。酱香型的杨将大曲,生产工艺最是复杂了,保留着传统的手法,才护得住千年的酒香。”蓝天时抬眼瞥见了严总越来越难看的脸,很识趣的把话收住了。
他的话,提点的恰到好处。
蓝天时清楚,在一桌人看,他就是个初来乍到的占着蓝家名字又什么也不懂的小少爷。
所以,他只是Jing准的回答了杨总为什么能品出来杨将大曲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话,尽管杨总伸着脖子都想听下去。蓝天时却不说了。
“老杨,今天大家齐座,把蓝江集团的代表请过来,不是为你杨将大曲一瓶酒才聚的吧。”严总有些不自在地把桌子一拍,此时也不顾什么礼仪排场了,冲着身后的服务生一个指响:“上酒。”
这一声“上酒”之后,四个小巧可爱的白色瓷瓶端了上来,摆在了中间。
蓝天时扫了眼这四个小瓷瓶,一个半斤,加起来也有两斤了。
想起了刚刚江畔上一闪而过的身影,蓝天时抬手按了按领带结,他竟然冲着对面的严总主动点了点头。
第25章 酒后
四个小巧可爱的白色瓷瓶摆在了正中间。
趁着服务生上了几道小菜的功夫。
杨总一让再让把自己的位置给了蓝天时,而杨总自己去了首席首位,这可不是个好坐的位置。
杨总叫杨力,是这一桌年龄最大的一个酒厂厂长了。
但年龄大,并不代表资历最深,论资历自然要数对着一桌人叱喝风云的严总,严一行。
严一行,虽然刚过三十,但在酒水这个老行业里算是年轻有为敢想敢做的长江后浪。
而且,这凶猛的长江后浪,把江城酒业的前浪们都狠狠拍在了沙滩上。
商场上不是过家家,能让一桌人规规矩矩喊他一声“严总”,他严一行不是富二代,近乎白手起家,简单说就是个拿实力说话的人。
毕竟,江城75%的酒水销量都集中在严一行启创的枫江酒厂,枫江馏又是最近被标了国家指认名牌白酒的国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