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舟猛一跺脚,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咬了咬牙,直接蹲下了身。
蹲着背起一个人本身就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个比自己又高挺又魁梧的男人。
白叶舟反复试了几次,都怕碰到蓝小爷的伤口,所以动作显得格外笨拙。
深蹲着的双腿已经开始麻了,可是,人就是上不来。
白叶舟抬起胳膊,擦了擦额角上的渗出来的汗,深吸了口气,正要用蛮力,突然背上一轻,脖子一紧,人好像自己蹦上来了。
“你、”白叶舟想放粗口,但他是个医生,“你特么怎么没死透!”这种话不吉利,还是说不出口。
迈开腿往家走时,白叶舟听见耳边有嘘嘘声,“看不出来,白医生除了能吹气,蛮力也不小啊。”
白叶舟几次都想扔了背上的人拔腿往家跑,可是,托着人的手就好像着了魔,真就松不开了。
一里地,走了半个钟头,来到田边一间一亩地大小的砖色平房前面,白叶舟才“呼”的歇了口气。
总算到家了。
立在门口刚想说点儿什么,后背突然一轻,人又下去了。
“你、”白叶舟回头瞪起了眼,还没说出下半句。
“别急,白医生,这一路脚程我付费,都一起记账。开门吧。”
怎么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白叶舟轻轻的抬起手敲了敲门。
第9章 上门
“怎么,这不是你家?还是家里有人?”蓝天时从背后站出来,用力挺了挺背,想再直一直腰,血又渗了出来,扮演个好人模样恐怕是不行了。
身上的西服,还半披在肩上,想想要见到的不一定是什么人,又艰难的试图把西服穿上。但右手袖子伸进去之后,就是血汗交替的关卡,左手真就是套不进去了。
白叶舟转过头,看见他的狼狈样子,刚刚一直双眉微蹙,满是抱怨的杏花眼这时候不经意间有了丝笑意。
这笑的也太不善良了吧,蓝天时心里抱怨着,可这双杏花眼轻轻上挑的笑,真就是让人躲不开眼的好看。
这双含笑的杏花眼,他曾经太熟悉了,只是不敢去想。
“白医生,帮帮忙呗?”听见门对面脚步声近了,蓝天时左手的袖子转了几圈,也没插进去。
“这么谈胸露背的套着西装外套,就得体的像个少爷了?别穿了。一会儿伤口都得重新包扎,省省力气吧。”两个人说话功夫,门已经打开了。
“小叶回来了!”开门的是个有了年纪的妇女。
“带来个病号,豆子睡了么?”白叶舟朝蓝天时努了嘴努嘴,示意他就是那个病号。
“今晚还算乖,吃的不少,这会儿刚睡。” 门被从里面完全推开了。
打开门的妇女露出了满是皱纹的脸来,蓝天时觉得自己被介绍成一个病号,就好像是带回来的一根萝卜,竟然被忽视了。
听两个人的对话,猜不出这是什么人,看穿戴,只能用朴实无华来形容。或许是白医生的母亲呢。毫无预兆突然就见家长?!
蓝天时赶紧打了个立正,硬挺起了腰板,“阿姨,您好,冒昧打扰了。”
“是小叶的病人吧,他经常带人来家。别客气,请进。”声音温柔慈祥。却给了蓝天时另一个信息量,白医生经常带人回家……
而且对一个陌生人这也太客气了吧,蓝天时有些忐忑的转过头看了看白叶舟,庸医此时竟然佯装没注意到他。
“是照顾豆子的保姆,云姨,别杵着了。”白叶舟好像是特意的,人跟着云姨先自己进去了,这才冲着背后扔下句没心没肺的话。
哦,原来是保姆,就不能早说!蓝天时缓了口气,跟着进了屋。
蓝天时边走边想:没想到这么小的屋子,一个单身的医生,还有个保姆,还有只挺能吃的不知什么毛的豆子……敲诈勒索的庸医自然也能日子过得充实。
蓝天时左顾右盼的放慢了脚步,这是他穿书后进的第一间人住的房子,自然看得新鲜。都忘了做客人的礼节。
跟如今繁华的江城形成对比,蓝天时觉得这房样老的可以用来拍剧了。直筒走廊两侧是浴室和厨房呼应。
再往前迈不过两步,两侧各有两扇半掩着的门,门缝里没有光透过来,灯已经熄了。
只能接着走廊里的灯光,隐约看见右手的卧室里,摆着一张简单的单人床。
“别看了,流一地血,明天还得麻烦云姨蹲下去擦地。”西服袖子被一拉,硬是被拖进了直筒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屋。
小屋只有一扇窗挂着白色窗帘。一张床,铺着白色床单。一张桌子,几个柜子,都是统一的白色……乍眼看这要是卧室的话,他都不打算关灯睡觉。
太渗人了吧,跟医院病房似的。
“都脱了,躺过去吧。”白叶舟唇齿轻启,命令的口吻却带着诱惑。
都脱了……!?
蓝天时的质问的目光又对上了那双杏花眼,太过于用力仿佛都能望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