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时总时不时把尾巴睡出来就算了,情绪变化时也藏不住。尤其是开心的时候,江慎有好几次都亲眼看见,少年的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晃出了虚影。
小狗似的。
随着天气一天天暖和,御花园中春意渐浓。
临近中午,江慎站在人工湖边,仰头望向湖边一棵桃树。
“还不下来?”
人工湖上风大,吹得坐在树梢上那少年衣衫纷飞。
回了宫后,江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寻了几块上好的料子,给黎阮做了几身新衣服。
少年喜穿红色,也适合穿红色,那一身鲜红春装穿在身上,衬得肤色雪白。
但他不喜欢穿得太过厚重,早晨出门时江慎担心他吹风受凉,给他带的薄斗篷,早早被他脱下来,扔给江慎抱着。
这一幕要是让宫内那些老嬷嬷看见,不免要指责几句不懂规矩。
当然,只敢偷偷地说。
因为这小迷糊总时不时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江慎如今与他外出时也不再带侍从,遇事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这么几日下来,几乎整个皇宫都知道,太子从宫外带回了一个少年,宠得快要没边了。
“再看一会儿嘛。”被宠得没边的少年一只手攀着树枝,视线远眺湖面,“这里风景最好。”
江慎无奈:“可你已经在上面待很长时间了,不饿吗?”
他是真的有点无奈。
也不知这小妖怪到底是只狐狸还是只小狗,每日Jing力充沛得很,江慎带他出来玩,总要时时刻刻把他看好,稍一不留神就跑丢了到处撒欢。
方才他不过一时没把人看住,再回过神来时,这人就已经爬上了树。
还在枝头蹬啊蹬,把鞋子都给蹬掉了。
“唔……好像有一点。”黎阮揉了揉肚子,朝江慎道,“那你接住我呀。”
说完,手一松,从枝头一跃而下。
江慎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接他,却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冲力。
落在他怀里的身躯柔软,也很轻,江慎稳稳将人搂住,扑鼻而来的是少年身上桃花清新的香气。少年手臂搭在他肩上,眉目含笑。
“中午有糖糕吃吗?”少年问他。
江慎:“你想要就可以有。”
江慎没让他下地,直接把人抱去一边凉亭坐下,又返回来给他取落在地上的鞋子。
或许是因为少年还保持着妖族习性,总是不爱穿鞋,在寝宫里光脚着到处乱跑也就罢了,出来也不想穿鞋,江慎好说歹说才劝住他。
“这几日早晚天气还凉,不穿鞋容易受寒。”江慎一开始是这么劝的。
但没什么用。
少年表面乖乖答应,过不了多久,依旧我行我素,不穿鞋到处乱跑。
显然没往心里去。
江慎不知道妖族是不是不会受寒生病,但他好几次摸到少年的脚,都是冰凉的。于是又换了个说法:“你不是要养胎吗,寒气入体,是会影响胎儿的。”
说这话时,少年正踩着寝宫冰凉的地面,趴在桌案边看江慎处理事务。
听言立刻把脚一缩,爬到了江慎的椅子上。
“很严重吗?”他抱着江慎的脖子,担忧地问,“它会长不大吗?”
椅子很宽,容纳两个成年男子也不在话下,何况少年身形娇小。江慎顺手把他搂进怀里,揉了揉头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说不定会呢,那不就麻烦了。”
“是啊,一直长不大会很麻烦的。”黎阮忧心忡忡。
总之从那天起,黎阮终于把江慎的劝说听进了心里,再没有光脚踩在地上。
这会儿也是,他坐在凉亭里乖乖等着,等到江慎给他递来鞋子,规规矩矩穿上才站起身。
他正想说话,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往凉亭外看去。
江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真看见远处有人正往这边走。
人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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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头的,是一名身穿朝服的青年。模样还很年轻,容貌与江慎有几分相似,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批人。
江慎牵着黎阮等在凉亭里,待那群人走近后,为首的那名青年先看见了他,立即上前几步。
“我还当是谁在这里,原来是太子殿下。”青年朝他行了一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是老四啊。”江慎问,“你何时回京的?”
这青年名叫江衡,是当今圣上的四皇子,为如今掌管后宫事务的淑贵妃唯一的儿子。
江衡年纪比江慎小几岁,去年才刚及冠,举手投足却已显出几分老成。他成婚很早,因此出宫立府的时间也是几位皇子里最早的,如今膝下已经有好几个子女。
前段时间听闻淑贵妃的父亲身体不太好,江衡代她回乡省亲,一直没在京城。
算来,江慎与他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了。
“昨日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