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姜庭知垮着一张脸,紧紧牵着他的手不肯放,“有什么好看的?”
凌锦棠道:“春月楼的茶水和点心似乎也不错,名声能从这里传到盛京,想来确实是有能让人流连忘返的好处在的。何况美人难得露面,花魁大会又是五年才能碰上一次,就算是看个新奇也不能错过。”
姜庭知嘀嘀咕咕道:“要看美人,你回去照镜子不好吗?”
“再不然,看看我也是可以的。”
凌锦棠知道他还在因为刚刚马车上的事情而有点闹脾气,不过嘴还是甜得很,也不知他母亲当初教他说汉话的时候是不是还特意多教了点别的。
会兰煜跟在他们身后,愈发痛心疾首,狼王怎生脸皮厚成这样,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自称美人吧?
而且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不要王妃要大业的,现在这会儿紧巴巴贴着王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跟人一见钟情了呢。
正自顾自想着,在前面走着的姜庭知突然回头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示意他最好离自己远点,要不是他这个多事的,这会儿都他可以和凌锦棠睡一间屋子了。
暮色四合,尚有一层绮丽的晚霞挂在天际处,春月楼却已经完全亮起了烛火,摇曳的红色灯笼一盏又一盏地渐次亮起,一楼的厅堂中间竟引了一汪池水进来,上面架着一座Jing致的木桥,庭廊回转间燕语莺声,着实热闹。
花魁大会上来的人非富即贵,给足了金子就是上座,凌锦棠招呼元宝去订一个二楼的隔间,“殿下,您饿不饿?”
姜庭知点点头,凑在他耳边道:“好饿,只怕这里的东西我还吃不饱。”
凌锦棠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干脆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那就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姜庭知同他往二楼去,把随侍全部打发走了,只他跟凌锦棠两个人,“我现在都饿得有些烧心了。”
凌锦棠同小厮要了一份八宝盒,并着四五碟糕点,又要了一壶桑落酒,才落座没多久,花魁大会便已经开始。
春月楼一共三层,除却厢房几乎都坐满了人,虽然吵闹但终究还算雅致,帘幔轻拢,美人怀抱琵琶,莲步轻移间还未让人瞧清楚面貌就先被曲子吸引去了心神。
狼王撇了两眼,视线重新放回吃食上,他的王妃现在完全冷落了自己。
隔间里也挂着两盏红灯笼,烛光透过红纸落在凌锦棠脸上,好似他脸颊被胭脂染透了似的,姜庭知喝了两口酒,高大的身子硬是倚在他肩头可怜道:“手臂饿得抬不起来了。”
凌锦棠顺着他的心意,给他喂了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道:“还合殿下胃口吗?”
姜庭知皱眉,蓦地叹了口气,“我原先最担心你去了西都受不了那里苦寒的天气,却没想过你大抵连吃食都习惯不了。”
凌锦棠笑着道:“还没到西都,殿下心里就考虑这么多事情了?”
姜庭知邀功似的道:“我体贴王妃路上辛苦,还好是我亲自迎过去的,所以王妃要不要再给点甜头?”
这是在外头,凌锦棠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只好完全负责了姜庭知的这顿吃食,又用筷子夹了块蝴蝶暇卷,道:“殿下酒量如何?”
姜庭知一边吃一边抓着凌锦棠的手慢慢捏着把玩,道:“尚可。”
他慢条斯理地道:“你们大周的酒,喝起来像是糖水。”
琵琶声渐渐淡去,鼓声则逐渐明晰起来,倒是难得一见的鼓上舞,这支舞对舞者本身要求极高,既要身轻如燕又要身姿柔韧有力,才能将这支舞跳得淋漓尽致,凌锦棠不由赞道:“难怪春月楼的名声这样大。”
姜庭知点点头道:“的确值得一看。”
春月楼的花魁是砸不了的招牌,这一日来的人大多也不是冲着寻欢作乐来的,只是仍有人耐不住性子,褚清恩喝完两壶酒,觉得好没意思,对着旁边的下人道:“今年怎么这般没趣。”
身旁伺候的人道:“褚少爷,春月楼今年把规矩给改了,花魁是不卖身的,要不小的给您寻个有趣的过来?”
褚清恩不耐烦对挥了挥手,又喝了一杯酒,抬眼间却突然望见了坐在对面隔间里的凌锦棠,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他将凌锦棠的长相看得一清二楚,当下动了心思。
他眯着眼睛道:“那是谁?”
下人道:“没见过,恐怕不是春月楼的人。”
“啧。”褚清恩看着对面姜庭知同他的亲昵举动,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猜测,道:“不是春月楼的,那也去问问,瞧他伺候旁边人吃东西的举动,倒挺熟练。”
下人支支吾吾地道:“少爷,这恐怕不好吧?能上二楼隔间的人非富即贵,咱们还是别去招惹了。”
褚清恩抬腿就在下人膝盖处踹了一脚,不悦道:“整个益州除了我褚家不能得罪,还有谁家不能得罪?识相的就让小厮送壶酒过去,该怎么说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褚家在益州颇有声望,又家大业大,先前褚清恩就已经仗着家中势力闯了不少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