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看在眼里,心头一震,像,太像了……
折子一层一层的减少,匀舒算着时间端着药碗来。顾南召接过,眨眼间药碗已空空,他用笔杆敲敲香炉,匀舒没看懂。
倒是洛北上前来再添一炉香,后顺手扯着匀舒出了帐。
“萝卜,军务何时如此多了?”
“兵部的折子。”
“兵,兵部的折子?”匀舒惊的手中药碗滑落,洛北勾起脚背接住,那药碗才没落在地上摔出声响。
“小声些。”
匀舒点头,一手接过药碗,一手捂着嘴压着脚步走了。
日头撒在地上,光由金转橘。
顾南召捏捏眉心,狠狠喝下一口茶。
“洛北,牵马。”
“是。”
那么些折子,被一一分类装进几个书箱里头,一些由人送去兵部,一些被担上马背。顾南召斜眼瞪着洛北,一字一顿吐着:“忘!恩!负!义!”
洛北急急埋下头躬身行礼,眼睛不自在的左右转着。“将军慢走。”
“啧。”他跨上马背,没好气的拍了下马屁股,他这一拍,闹得马连连甩尾,扫了洛北一身灰。
“哈哈哈哈,洛统领,你我算是扯平了。”
扬起马鞭,踩着越发红的日辉奔去,载着韶华尘不沾身。
小皇帝掐着时间出的屋子,他踏下府衙门口台阶的时候。衙役们正将书箱卸下,那人抱着手坐在马背上就那般冷眼看着。
“郎君可算是来了。”
“来。”顾南召伸出手。
他便上去握住,翻身上马。手穿过人腰杆牵住缰绳,得意的扬起下巴,瞟着道上那些不停盯着顾南召看的人。“郎君也不知道收敛些。”
“收敛些什么?”
许是……冠绝一时吧。
小皇帝嗅着人身上的熏香味,耳语着:“郎君真香。”
顾南召“啧”一声,抢过缰绳夹了下马腹,若不是有要事,真想把人撂在这。
日辉渐隐,取而代之的是满天金屑绛河。二人回了军营,一刻不歇的上了城墙,全军列阵,皆是恭敬的端手于胸前低着头,长香燃上时,对着关外方向行三拜礼。
“点灯!”
一列列灯笼被点亮,那些灯笼从关门口挂起,望不到尽头。上头悬着写有战死将士的姓名、生辰八字、户籍。
皆呼!
赳赳英魂永世不朽,魂立天宇,热血潵地,骨筑国门。
呜呼哀哉,魂兮归来,魂兮归故里。
第74章 河山同驻
新垦的田地里冒出了新芽,算算也是有三寸高,地里头长势喜人,顾南召从地里回军营的时候脸上挂满笑意。
时光悠悠,半月的时间犹如瞬息之间。
“啧……”主帐里头的折子又堆成小山般,顾南召挑起眉头走进去坐下,一本一本的批复着。
“将军,该喝药了。”
“好。洛北,陛下呢?”
“今日起复朝,朝会改在午间,陛下说请将军抓紧些,日落时分在府衙门口等着将军。”
“好……”
阵阵鸟儿扑翅的声音传来,不多时一只乌鸦飞入帐中。
顾南召长呼出一口气后打着口哨,那乌鸦便跳上书案。他取下绑在乌鸦脚上的竹筒,随着字条的展开,他眉头一点点锁住。
洛北见着,小声唤了他一声,问:“将军,可是西南出了事?”
“庞将军,病危。”
洛北听着倒是没多大反应,依着庞将军的身子不过是迟早的事,他抬眼看了下顾南召,见着人正用笔杆敲着香炉便上去添香。
顾南召今日批复折子的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已处置妥当,他没有自个送去府衙,喊着洛北去一趟。
那许久未展开的三幅地图,再次被摆在书案上,顾南召眼睛不停来回扫动,找来稿纸不时描画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投进主帐的光被遮掩了一下,他眉头一抖,默许来人趴在自个肩头看着他所描绘的东西。
“不是说,日落前等我去接你回来的吗?”
“嗯……收到西南的消息就想着赶紧回来,郎君准备何时出发。”
“公子祁今个晚间该是能回来,带上他一块走吧。”
“嗯。”小皇帝上手揽住他的腰杆,闷着声音说:“半月过去,哲合那头该是还在争论赔付的事,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粮草、军衣也在路上,直接运去西南。”
“好。”顾南召牵住身后那人的手,一道点着地图。“我上次,从这打到这,再是这两处。”
“嗯,难怪哲合上次真送来降书,这几处虽是小城又非要塞,单看着不打紧,可现下连着渠匣那头看,这几城真是命脉,从这连上设防,哲合那头要塞补给与增援皆要绕道而行不说,还极其容易被截住。”
“对,可惜了这四城只是打下无人驻守,只能耗住他们一时,这道防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