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在他本人看来其实也不算大事,但是家里人似乎还挺在意这个的。
即便他一再表示自己没问题, 但迄今已经有三拨人来对他进行安慰了。
“话说, 为什么连你也来了?”他半眯着眼看向揉着头走过来,一脸敷衍的男人。
男人——也就是他的父亲, 始作俑者本人也觉得莫名其妙:“就是啊, 不就是改姓吗,至于那么大阵仗吗?不过茜说你可能会不开心, 一定要我来看看。嗯……看起来你没有不开心的样子, 那我走了哦。”
“等等!甚尔!!”一个父子俩都很熟悉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对他们两个来说无比重要的女人用气声对着丈夫说:“我刚刚和你说过什么?你背了那么久的东西呢?起码都说一遍啊!”
惠的眼神不着痕迹得从母亲藏身的角落收回,看向他爹的表情更加鄙视了。
就这点话, 居然还是要背的吗……
但他已经习惯自家父亲的不靠谱了,遂十分大度地说道:“……那你就再说一遍吧。”
“……小鬼, 你这种我就陪你玩玩的表情真的很不可爱啊。”虽然这么吐槽, 但是甚尔还是对着儿子将妻子尽心尽力写下的劝说台词面无表情地复述了一遍。
呃,而且还是增加了很多私人情感的那种。
“总而言之就是,你的金……教父, 因为眼光不太好, 找了个麻烦事情很多的男人,以至于你们的存在很容易会被人注意到。”
“然后你又很不幸, 继承了一个垃圾血统,偏偏还挺值钱的, 嗯……你那个金主, 啊不, 教父因为怕我有一天会忍不住把你卖给那个垃圾家庭(背景音:甚尔才不会那么做!), 所以我们一家都不能再用现在的这个姓氏。”
“但是那个教父有点没用,他做不出天衣无缝的身份(背景音:请不要这么说神山先生,甚尔!!),只能用你后妈的姓氏……毕竟我们好歹也是有婚姻关系,你也要改姓伏黑,他们觉得你会觉得不开心。”
说到这儿,禅院……不,是马上要被称呼为伏黑甚尔的男人抓了抓头发:“所以你会不开心吗?”
“……妈妈不在意的话,我没什么意见。”惠吐了口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就随意抓抓后背,一副完成任务了,收工架势的父亲。
“等等啊,甚尔!”角落里的母亲再次发出了指令:“明明还有一半,那个不说,起码最重要的一句要说吧?”
“呿。”
惠将余光再次收回来落到父亲脸上,就见他那个万事漫不经心的老爹竟然露出了几分不自在的样子
即将改名为伏黑惠的男孩微微挑眉,原本想要离开的步伐一定,他站在原地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全身都散发着不爽气息的父亲。
忽然有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小鬼。”他那个偶尔连他的名字都会忘记,更是从来不记得他生日的男人忽然咧开了一个十分狰狞的表情,宛若恶鬼一样地看着他。
这个人仗着背对他的母亲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恨不得将自己每一个五官都摘下来重新摆放一样对他说:“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我们家最重要的儿子。”
“……哦。”即便面对这种挑战人心的场面,惠依然表现出了十足十的淡定,他甚至对他的父亲说:“我听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禅院甚尔没有离开。
这个男人甚至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一直到和男孩平行的位置,就在惠因为仰头有些不适,想要退后一步的时候,一只大手压在了他的脑袋上面。
“小鬼。”男人惯常懒散的声音拖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语调,然后立刻转为恶劣:“要装帅的话,起码把耳朵捂住吧,都烧起来了哦。”
惠:!!!!!
这个……可恶老爸!!
惠忍了忍,又忍了忍,没忍住,他缓缓看向了躲在角落里的母亲。
他的母亲正拿着教父公司尚未发行的拍照手机对着他们咔擦咔擦个不停,看表情,显然对于这“父慈子孝”的场面满意得不得了。
惠:……
怎么连妈妈也……
是被了不得的细菌传染了吗?那这样的话,教父岂不是也很危险。
这个家里,不会到最后一个靠谱的大人都没有了吧?
忧心忡忡的惠在送走了嚣张大笑的父亲之后来到了前院,他准备去找自己的教父解释一下自己对于改姓真的无所谓这件事。
他不想迎来第四批人了。
虽然很感谢家人对他的看重……但是大可不必。
只是改姓而已,他真的没这么脆弱。
家人这么大张旗鼓,他反而有些苦恼了。
正在内心酝酿着怎么拒绝大人的好意时,惠忽然听到了前院的喧哗声。
其中还夹杂着家里最不像大人的大人——五条老师大惊小怪的声音。
唔?怎么了?
在